沈迟同石应徽喝了最后一次酒,做好了一切准备,攻击路线都已计划好,便等夜深时突袭。这一次于诸多兵士心底其实是愤慨激昂的,因前面未有圣旨,石应徽一直处于防御状态,此时总算能为那些死去的战士报仇,一个个心潮澎湃。
但下层士兵的激情并未能震撼所有的将士,军中对沈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赞画不服气的还有很多,之前几次虽说他所提建议都属上乘,但心怀忌恨的人还是有的。主要一点是,沈迟算是这军中比将军还养尊处优的人了,因畏冷整日披着貂裘,“娇气”得很。
他临发兵前还去筑安跑了一趟,前几天调查的事果然有了眉目。
蒙安与筑安离不远,两县人常有来往,他管不到蒙安去,可筑安这边还是能打探到那边消息的。
北戎上次挑了那地方,他便动了心思。不出所料,果然有人识得北戎军中那个汉人。
传闻说那人祖籍的确在岭南一带,后来北上做生意,但是这生意做着做着便忽然与北戎纠缠上了,再往后是说他吃了什么官司便逃往北戎,然后时不时能够看到他带着一群北戎人在燕州附近游荡。
而这前前后后,不过半年时间,其中定然是有蹊跷的。
江怀璧的信晚了一步。
沈迟方从筑安离开,回到军营中,才收到江怀璧的信,而此时显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齐军在一个雪后初霁的凌晨发起进攻,千万人自燕州城门口浩浩荡荡前进。附近北戎的地势已相当熟悉,斥堠提前已做过侦查,北戎军大致处于哪个位置已有考量。
即便知晓幕后另有指使,且目的并非在燕州,这一战双方打得还是相当激烈。
石应徽在前挡着,死活不许沈迟上战场,他也只能作罢,心中忧虑倒是更甚。
燕州这边是先接到密旨便着手准备反攻的,而兵部右侍郎徐复到的时候,石应徽已经带领精兵出城了。
军营坐镇的,是只能坐在那里纸上谈兵的韩乘和永嘉侯世子沈迟。
徐复惊住了。可他来之前景明帝未曾多交代什么,那密旨他也是知晓的,原本路上都已经一一计划好了,可到了之后才发现他居然毫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