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一看到他先蹙了眉问:“怎的未着披风?”
沈迟坐下,笑道:“方才回府才脱了,母亲不必担心。”
长宁公主松了口气,直起身子目光殷殷:“赵瑕那边如何?他准备把那个贱人怎么办?准备怎么来向阿湄赔罪?”
沈迟如实说了:“他要与阿湄和离,将那青楼女子纳为妾室。”
紧接着未等长宁公主发作起来,先压低声音开口问道:“阿湄神带寒症的事儿,我怎么从未听说?”
长宁公主神色一僵,连那股怒气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略有些颤抖:“……赵瑕知道了?”
沈迟心下一凉。
长宁公主莫名有些慌乱,起身去查看门窗是否都关严实了,然后才坐下来开始讲前因后果。
自然,沈湄那寒症的确生来便带有。许是长宁公主身上有了什么问题,沈迟体质也是偏寒的。
她声音有些苦涩:“阿湄比你严重……从前你也知道,她信期腹痛难忍,且日子还不准。这事又不能声张,我暗中也寻了不少名医,却无一人能够看好。自她幼时发现这个问题,至现在也就只有一个人说他还有救。可那人……已消失了数十年,我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他。”
“可无论如何,君岁,你不能让阿湄同赵瑕和离,阿湄若是离了赵家,她这辈子就完了!那老者只说阿湄以后于子嗣上要艰难,可并未说她没有希望……若和离再嫁定然寻不到这样的亲事了……”
沈迟默然,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忽然脑中闪过一道光,却又又有些犹豫。
半晌只问:“母亲怎么忽然想起来听这首木兰花了?”
如今正值隆冬,这词当是春夏才合时节。
便见长宁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怅然,不由自主朝外望了望,刹那间敛了所有的戾气,有些恍惚:“当年我与延祖……”
后面的话已没了声音,像是淹没在了记忆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