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景明帝将余下的怒色暂时收敛起来,耐心听他讲。
太子眸色微一暗,思忖片刻开口道:“儿臣中毒之前身旁那个试毒的小太监并未试出来,可儿臣对他一直盯着,他也找不到任何机会去下毒。那么其中与他勾结之人定然不少,然今日是元旦,可见背后那人心思歹毒,若儿臣之事传出去定然会令众人多心。儿臣恳请父皇将今日之事先压下,暂且不必深查。”
景明帝闻言沉默片刻,轻声开口道:“今日不查,待此事过了可就载找不到什么证据了。你是朕的嫡长子,亦是大齐的储君,你的安危也并不仅仅是个人安危。”
太子敛了眸色:“儿臣知道。但今日此事若是传出去,必然会如了那背后人的意。而如今暂且搁下也并非纵容他,而是蓄势待发。儿臣不觉得委屈,大局为重。”
景明帝怔了怔,随即浮现出欣慰的神色。他很久以前就感觉到,太子的天赋要比他当年要高。但是将他从江初霁那里拉回来,也用了不少时间。
他默不作声打量着太子的神色和容貌,与周令仪有三四分相似。但是周令仪毕竟是女子,那份英气使得她与后宫其他女子不一样,但是同时她也显得稍微跋扈些。
神情蓦然便有些恍惚。
太子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终究还是阅历浅些,能想到点子上但是考虑不周全。他容色和缓带着些许笑意赞许几声,又叮嘱几句才离了侧殿。
随后太子被送回了东宫,而至于文华殿中众人,景明帝敲打几句也都知道如何做,便都各自先散了。
又是仅留了江耀庭和江怀璧二人。
景明帝将太子方才的观点复述一遍,二人心中皆暗暗惊异。
在开始讨论之前,景明帝命人上了酒菜,只说是如寻常用膳便可,无需拘礼。江怀璧知道这只是个幌子,若是单独将两人留下未曾有任何理由的话,势必会引起猜疑。
可她是第一次距离景明帝这么近,还是用膳,心底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
景明帝将其他内侍都遣了出去,殿中只留了齐固。席上两人相对,只看着空荡荡的,齐固先为景明帝斟了酒,随即又下阶去为父子二人斟。
江怀璧执起酒盏时不免有些犹豫,她真的是不大愿碰酒。
景明帝微不可闻地笑了笑,轻言:“知道琢玉不饮酒,连朕的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