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意识到扰了贵客,官家亲自过来请了罪,太子忽然开口:“二公子可是名文晓?孤记得从前还进过宫,应当是见过他的,似乎是与孤同龄?”
管家应了声是,只道:“小的记得也不大清楚,二公子是懿兴三十三年生……”
“那这就是了。”他再没了后话,当初选伴读时还有人提过方文晓,只是后来又听闻方文晓有哑疾,便没再提了。
江怀璧在那管家要退下时忽然叫住他,冷不丁问了一句:“我听闻贵府这几年请了不少大夫来医治哑疾,去岁请了一个民间大夫医治,如今可有好转?”
管家瞬间浑身一僵,面色骤变。他不是没看到江怀璧,只是方府人人皆知江怀璧当年做过什么,对她定然是有仇恨之意的,管家自然不例外。但毕竟太子还在面前,又不敢放肆,只咬着牙回了一句:“未有成效。”
江怀璧却不依不饶:“我看着二公子已能背诵文章,想来应当是成效喜人。”
管家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存了嘲讽之意,心里觉得憋屈,然而一抬眼看到与自家公子同龄的太子气场沉稳,脱口欲出的那句“治没治好与你何干”终究憋了回去。
只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再不理会她。
太子能够感觉到其中必然是有问题的,但是他感觉到疑惑的是,江怀璧居然一点也没避着他,便不怕他将此事告知父皇?
原本景明帝回宫时天色已经不早,江怀璧是不必再跟着的。但景明帝一出来便未多言其他,只让她先跟上,有要事商议。
她心头一凛,未敢大意。景明帝自方恭那里匆匆出来,大约是同方恭有着莫大的关系,亦或是同他所讲的事有关。
“前几日听闻方尚书病了,朕便遣了太医去方府医治。后来太医告诉朕,风寒较为严重,怕是没个七八天下不了床。朕不放心,昨日又暗中派了锦衣卫中懂医术之人前去探望,锦衣卫告诉朕那只是普通的风寒,药无需有多猛,最多三日便可痊愈。”他语气沉了沉,眼眸中已尽是深邃。
“陛下是觉得方尚书此次疾病有问题,是太医在其中做了手脚?”
景明帝轻一颔首:“朕已暗中在查了。可巧的是太医在出宫诊脉时并未备有脉案,便只能是口说无凭,朕若亲自去问他,他定然是有说辞的。朕恐背后还牵连有其他事件,只能先按兵不动。方恭那药朕让锦衣卫暗中已经偷偷换过了,但是今日前去时,让齐固去查看了煎的药,却还是太医所拟的方子。”
这便不仅是太医有问题了,怕是方府中也有可疑之人。
“且连方恭自己都觉得奇怪,据他所说,那一晚仅仅是凌晨时分忘了关窗户,也就只有半个时辰而已,按他平日的身体状况,也远不会严重到如此地步。朕只知道他平日里对朝中事尤为重视,后院却一直不怎么在乎。现如今……怕是有人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