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璧轻一颔首,心底大概已有些底。眼眸低垂,却已泛了寒意。
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也不知道前堂出了什么事,这一次拖的时间似乎格外长,那几人甚至等待得有些不耐。
考功司主事唱的第一个名便是江怀璧,接下来便没了。她蹙了蹙眉,无论是按着次序还是数量,都不该是她,且只有她一个人。
其余几人也议论起来。
她刚要开口,那主事已是不容商量的语气:“江侍讲请吧。”
她眸色深了深,拱手一礼抬脚随着他去了正堂。
堂审有固定程序“四揖一躬”,然而整个过程中最关键也是对自己最重要的环节是画题,也就是对京察审核结果表示认同。
自然你若是不认同,自可上陈辩疏。
她可清清楚楚看到那察疏上写着“浮躁”二字,按着四科“才力不及,浮躁浅露”的处罚办法,当降调外任。建安帝时定了被处罚官员可以申辩,但是后来由于申辩之人实在太多,一时间吏部刑部忙不过来,是以若非实在过分者,大多都不会真的被处罚。
但是一旦是京察查出来确定处罚的,后果却已不止所受处罚了,以后前途怕是都难了。
不过这结果倒是在预料之内。方才只放了她一人进去,或许便是别有用心了。不过由此可猜想到,吏部绝对是有问题的。虽然这动作太明显,但吏部到底有能力去解释。
察疏要等六科拾遗后才下发,京察结果要出来或许便要到三月下旬了。
她大约能猜到,到时若是因为她太过显眼而引发众议,他们能弹劾些什么。可若是同景明帝起了冲突,那便不仅仅是关于她一个人的事了。目的或许在于以她作引子,想对朝堂做些什么,尤其是父亲。她如果罪名成立,第一个受牵连的,是才过京察的父亲。
出来时一路看到已堂审过的官员,有人喜笑颜开压着声音说升迁有望,有人义愤填膺扯了嗓子喊审查不公。在这里现在又没有御史盯着礼仪之类的,自然无需顾虑太多。
她没有多留,直接回了翰林院。一进门看到翰林学士钱谆已在堂内,其余再无他人,有些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