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是微臣莽撞。后才知无旨闯宫罪同谋反,幸得陛下宽恕。”江怀璧声音有些沉涩,方才将所有情绪都放在了阿霁身上,她有些恍惚,似乎要连话都不会说了。
“后来知错了?”
“知……”
“夜闯宫禁……你若知错便不会在太后寿宴当晚连闯数道宫中侍卫防线奔着淑妃去,后顶撞皇后;若知错便不会在明知淑妃谋害皇子时三番五次想方设法替她求情;若知错,便不会在今日,怒恨之意显露于色。”
江怀璧全身发冷,后脊凉意沁骨,连头也不敢抬,“恕罪”二字从喉中说不出来。只阿霁一人,她没办法不护着她,哪怕知道前方万劫不复。
可景明帝沉默下来,她咬咬牙开口:“陛下……”
“朕算是看出来了,你在朕面前所有的冲动,都是为了江初霁,其余诸事你可从未这样无所顾忌过。所有人都说你冷漠无情,却不想你将对整个世界的情,都放在了江初霁身上,”他顿了顿,眼睛死死盯着她,目光锋锐,“你可知这其中随意一件,朕都可给你整个江氏一族定罪。”
她只觉心下一坠,顿时有一瞬间的眩晕感,不知是额头用了力还是手过于紧张,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微湿的潮意,以及两手交叠被覆压过久的酸痛感。
如若不是循着礼节,此刻怕是本应松缓垂下的手掌,已被指甲掐到血肉模糊。她连呼吸都滞住,身上冷汗连连,半晌崩出来一句话:“罪责在微臣,父亲全然不知情……”
景明帝忽然冷笑一声:“江怀璧,你在求死?”
“如……”
“你不甘心。江怀璧,你不甘心死,更不甘心在江初霁死因不明的情况下以这种方式去陪她。”他太了解她了,当年在晋州那样危险的情势她都挺过来了,死里逃生回京后只为江初霁。
她可以为了江家弃自己的性命于不顾,但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求生的机会。不过他并未打算深究,此刻他的么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冷眼看着她:“可清醒了?”
江怀璧顿然醒悟,额前一凉,手上一松,颤抖着答:“是。”
景明帝放淡了语气:“清醒了就起来,好好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