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璧忙问:“二叔,先生现如今怎么样了?”
御前的宦官接道:“小江大人,傅徽明言抗旨,一把年纪了还摆出要与我们拼命的架势。我也不敢伤了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跑了。”
江怀璧琢磨了一下那词:“逃跑?”
“是,人已出了府。现如今已近宵禁时分,若是路上遇到了官兵,我等可不负责。现下江大人已派了人前去找,咱家自宫里带出来的人也少,便不掺和进去了。听闻这府里只有小江大人与傅先生交情深,还请劝劝先生。这入宫也算是他老人家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若是真治好了德妃娘娘的病,这赏可是少不了的……”
“劳烦公公走一趟了,先生年迈亦有病在身,暂时恐无法为娘娘医治,有负圣恩实属罪过,待先生病愈后再行进宫。”她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开口打断。
那宦官有些恼怒,但看今晚必然是请不到人的,本就心烦不已,而眼前的江怀璧又是这个态度。他亦是赌气一礼,嗓音刻意有些刺耳:“那咱家可就如实回宫复命了,这抗旨之罪小江大人担得起,首辅大人可未必担得起,您好好思量着罢。”
话一出,先慌的是一旁的江辉庭。他刚要说什么,但那宦官已然挥袖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怀璧……”
“二叔不必担心,怀璧去寻傅先生。”她也未有多余的解释,简短一句后退身一步微一躬身便转身退离前堂,又高声喊了一声“木槿”,显然是去寻傅徽去了。
江辉庭来京后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亦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江怀璧,有主见,却也忒过大胆。那番话听得他胆战心惊,上来扣的帽子就是抗旨。
他出了一身冷汗,后又觉得自己是否太懦弱,转眼一想还是只觉得江怀璧太莽撞了。抗旨二字在他脑海中一直盘旋,令他心慌意乱。
江怀检忽然从一侧出来,轻声道:“父亲不必太过忧心了,二哥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大伯父若在也一定与二哥是同一条线上的。”
江辉庭更郁闷了。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人是个异类?他瞥了一眼自己亲儿子,满眼都是对二哥的钦佩,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若抛去他对庄氏乃至大房的不满,江怀璧这个侄子的确优秀得没话说。可忽然就又想起他的怀远,若非缠绵病榻,如今也必然能在朝堂一展风采。
江怀璧一行人其实也毫无头绪。傅徽对京城并不熟悉,从江府后门出去能去的地方多了,大多都是犄角旮旯不起眼的地方,寻起来实在太难。
木槿有些担忧:“公子,距宵禁已剩不到两刻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