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个大口子被撕开,蠢蠢欲动的庆王一派便要蜂拥而上。
然而身在诏狱的江怀璧至今却得不到一点消息。这里看管严格,狱卒也不敢随意议论。她又是重犯,有专人看守, 基本上是送完饭人就走了, 她便是主动开口问, 对方也不会说。
她虽然也能耐得住寂寞, 但心里牵挂的人和事太多, 这一方黑暗的房间禁锢住她, 明知道这几日外边一定不太平,却无能为力。
现在度过的每一天都万分难熬。她知道每一刻都可能给庆王的动作提供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能利用她所做的, 必然是与江家有关。景明帝是答应她不会牵连江家,但若真碰到意外情况,不说景明帝会如何, 便是父亲自己也未必能控制得住局势。
这几日在反反复复地想起沈迟。她知道他不会去算计她,但是他从头至尾那些暗地里的动作, 都令她惊心。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有这份心思的?还是说一开始就是冲着皇位去的?她应该是最早察觉到他的异常的,几年前就知道他表面与内里不一, 却一直都看不清他。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景明帝与庆王这场争斗无疑会是非常激烈的。无论沈迟推动了哪一方, 最后勉强胜出的那一方一定都筋疲力尽, 他便可顺利捡走果实。
可江怀璧清清楚楚地知道, 这或许才是自己所应该认识的沈迟。以他的能力,远不止如今这个位置。
但是以后呢?若真的夺位成功,朝中反对之人一定不少,誓死捍卫皇权的一定很多, 父亲是一定不会赞同的。
即便……父亲妥协了,那么她自己……又该怎么办?
越想越沦陷。她摇了摇头 ,无声苦笑。如今情形都这般复杂,哪里还有时间去考虑以后的事。当下只要父亲和沈迟都好好的就行。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听着不像是送饭的,也不像是一个人。
她心底下意识一紧,勉力站起身来,牵动身上的锁链叮当的响。许久没有起身,整个身子都觉得有些沉。
片刻过后一个不算熟悉的面容展现在眼前,她愣了愣,竟还是有些期待。
刘无端低头对着那狱卒叮嘱几声,随后让他退下,才将目光转向江怀璧。
她提了力气习惯性抬手一礼,仍和从前一般:“刘大人。”
刘无端颇有些感慨。因为同在御前的缘故,他与江怀璧共事次数不少,一度对她的办事效率赞誉有加。得知她为女子后,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轻视,反倒愈加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