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看透,景明帝到底隐隐有些怒意,面色暗沉,起身向她走去。又想如从前一般去勾她的下颌,却被她巧妙避开,随后是整个人都向后退几步。
“江怀璧,你是觉得朕给你下毒便是亏待了你,所以可肆意妄为了么?你当真觉得朕不敢动你?”
江怀璧微微抬首,仰视着他,语气平淡:“您是陛下,想做什么自然都可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以绝后患。”
“你……”他怒极,转身将桌上棋盘猛然一挥,黑白棋子顿时洒落一地,在地板上跳跃出清脆的声音。有些溅到她周身,从身上滚落,未曾砸疼却是扑面而来。她眼神不由得颤了颤,却仍旧一动不动没有躲开。
“朕有没有告诉过你,如今激怒朕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却忽然沉默了,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半晌开口只说:“如今形势紧张,陛下实在不该将时间浪费在微臣这里。”
景明帝终是寒着脸走了。江怀璧出了门,看着仿佛暗无天日的宫苑,心底沉了沉,这重华苑,她还需尽快走出去。
沈迟回京已在三日后。此时因庆王谋反一事传遍天下,京中百姓自然是人心惶惶。无论是哪个皇帝,动起兵戈受苦最大的还是百姓。
他回来的这一日,正好是景明帝那批南下庆州的军队回来的日子,但是归来者只有两人。这是很明显的挑衅了,留了这两个人便是要叫他们回来送信。
两人回禀之时沈迟也在一旁,听着这情况实在是已经不太妙了。
“……臣等奉旨前往庆州,在入城门时守城将领故意拖延时间,百般阻挠。而后一进城还未宣陛下旨意,庆王手下亲军已出兵,当时我军已剩下不到一百人。臣曾前往庆王府,府中除了奴仆以外,已无主人。陛下,庆王谋反之心现下已天下皆知,臣请陛下出兵剿灭反贼以正天威!”
仅剩的两人情绪都异常激动,景明帝只作了一番安抚便让二人回去休息。此次南下牺牲人数不多,本也就是个引子,但现在看来庆王已不屑伪装了。
那他之前营造那么大的声势,作用又在哪里?
“君岁那边情况怎么样?”他转头问。
沈迟自入了殿神色一直平淡无波,待那两人说完了才有些反应:“微臣在庆王与蜀王交界鹿安县被庆王的人伏击,目的是阻止微臣北上秦地。随后得知遗诏不在庆地,便直接返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