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儿在宫里传得很快,他们乘了马车回来时消息已然传到公主府。但由此可知,京城定也传开了。
然而从头至尾欢欣从容的似乎也就只有沈迟一个人。江怀璧并非胆小怯懦之人,但听闻沈家一家人都在, 而这事从头至尾她都不知情, 难免有些慌乱。
沈迟拉着她手的时候就发觉她掌心有些湿润, 朝它笑笑, 还没开口便听她说:“先放开吧, 总归是长辈面前, 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他无奈,低低一叹, 捏了捏她的手指便放开了。
外面有些冷, 沈迟先掀帘子进去堂中要暖和太多。他搓搓手,正要行礼,却发觉堂中气氛不对劲。
父母皆是正襟危坐, 永嘉侯一脸凝重,长宁公主面色冷着, 有几分当年睥睨百官的气势。沈湄恰好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手背后, 但衣裙后已露出半截软鞭来。
他先怔了怔,目光微侧望了望江怀璧。
礼行了一半, 便被长宁公主出言打断:“……御前的人半盏茶前刚走。”
沈迟愣住, 一旁的江怀璧面色也一凝。
“那母亲……”
“君岁, 婚姻一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你父亲未曾与江家人商讨过,也没有请媒人, 你这婚约从何而来?”
“……事急从权。”沈迟略一垂眸,语气仍旧沉稳。
永嘉侯适时开口:“可这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儿子从未当做儿戏。母亲原给我两年时间,其实四年前我已心悦于她,一直没跟您说的原因是怀璧当时还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如今事发突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陷险境。出此对策,有愧于父母,但无愧于心。”说罢已掀袍跪地,郑重一叩。
心底有些悔的是,到底该早些说才好。只是谁想会忽然发生这种状况。
长宁公主冷眼看着他,半晌未发一言。
沈湄心底有些焦急,但这事儿她又插不上嘴,便只能先解了这尴尬的气氛:“母亲,地上凉,哥哥畏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