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些疑惑,什么日期?
沈迟看了她一眼,沉声续道:“我们现在已得知京城德胜门与安定门外百里内都是庆王的人,那么代王若要带军队前来必然是要在百里之外的。十二月上旬因秦王军队对京城虎视眈眈,陛下才下密旨让代王进京勤王,这些消息诸位应当都是知道的。代地比京城要冷得多,行军队伍最快也要七日才能到达京城,彼时从代地到京城报信之人单程进京用了三日。而方文知外放之地据京城最快速度要五日,加上他需要找到代王会和,这时间至少要十日。而方文知方才所提出发时间,是七日前。在未曾与代王取得联系之前,他是不知道代王身在何处的,只有先往代地走。莫说这时间对不上,便是他如何得知代王军队准确位置,或者说,他是否真的与代王取得过联系,诸位想过没有?这放进来的究竟是援军的使者,还是敌军的探子,现如今谁也不敢保证吧。”
房中顿时安静起来。已经有人明白过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江怀璧淡淡又加了几句:“石将军的三万人在北上途中已经遇袭失去了联系,方文知一人又是如何能以最快速度冲破庆王的探子顺利北上的?这其中有多少疑点,可不是仅靠现在他那一身看似鲜血淋漓却生龙活虎的伤可以解释得了的。”
话至此处方才几名出言讽刺的将领已默默闭了嘴,脸有些烫,心虚得很却又不得不梗着脖子以示明白,半分软也不肯服。武将嘛,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江怀璧眼下也不在乎那么多,只当做没看见。
房中安静片刻后即刻便有一人转身怒气冲冲要出去,嘴里嚷嚷:“既是叛徒,我现在就出去一箭射死他!”
“且慢!”沈迟出声拦住他,“放他进来罢,但各方都要多方小心。”
江怀璧蹙了蹙眉,他自众人开始讨论就一直沉默,方才还是帮着她解释情况,现如今怎么还变了主意了?
“他是庆王的人,对我们或许有些用处。”
立刻有人反驳:“他只身一人要求进城,必定有诈,若我们当真防备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京城现在几乎已经成为庆王的天下,外城若真出了问题,可就没救了。
“我去亲自将他带回来,不用劳烦其他人。”
江怀璧惊了惊,他要亲自出城?这得有多危险!仅仅是为了一个方文知而已,他有再大的用处也没有沈迟重要啊。
她跟着沈迟出去,一路劝说,可他偏偏一句也听不进去,末了才忽然问她:“阿璧觉得方尚书对这个儿子有几分真情?”
“这……”她有些拿不准,犹豫着道,“外表看上去不在乎,但毕竟是亲生父子,断不至于这般绝情。不过以方尚书的为人,是不会容忍方文知叛变的,毕竟有周家作为前例,他将家风看得特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