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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意识模模糊糊。想醒却醒不来,想睡却不敢睡。兜兜转转这二十多年,从小到大,见过的人,历过的事,狠过的心,动过的情。
想开口,却不知该对谁说。眼睫一颤,未语泪先流。
——孙儿一切都好。
——儿子自有分寸。
——哥哥一直在呢。
——微臣遵旨。
——我信你。我会一直爱你,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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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依稀记得身上疼了一阵又一阵,一会儿冷,一会儿又热,便隐隐约约觉得朔雪长生或许真要了她的命了。想去恨,又没有力气。
再没有经历去想外面究竟情况如何了。她昏迷前最后一个意识便是,一切都结束了。
可又如何甘心。模模糊糊听到“小产”二字时,心底终究还是猛地疼了一下。
她宁愿从头至尾都没有那个孩子。可她偏偏有过,又血淋淋地失去。想喊痛都没有力气。
死生大梦。
沈迟发现她醒过来是在一个深夜。她无端流了泪,没有睁眼,但已是令他欣喜万分。他自己在这里已连续守了多日,小憩也不肯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