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他每天都会陪着他们练手。但老人家对手机的依赖不大,再加上年纪大了,总有遗忘,有时候是点错了不知道改怎么退出来,有时候是忘了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怕点错了有什么严重后果,一直不敢下手点。
第六天,常樾指导陆蔓蔓画出了一些经常会使用到的步骤流程,他在旁边写了字。弄好后,他们把这张超大的纸贴在了电视机旁边的白墙上,再引导两个老人家熟悉,这下果然简单直观多了。
照相馆开业那天,陆禹去洗了些照片,买了相册排版好。他弄了两份一模一样的,一份给老人家留着。
相册里的照片是这几天陆禹带着大家一起挑选的,有近期的,也有以前拍的,只要有人觉得好看或者有意义的,就都洗了出来。
常樾坐在塌了一些的沙发上翻看。
里面有一张他两岁时和外公外婆的合照,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照片之一。还是外公突然想起来,从以前的手机里翻出来的。
常樾七八岁后就没再见过这张照片,猛地一看,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好像照片里抱着外婆脖子,有些害羞地望着镜头的人不是他。
照片里的他还很幼小,外公外婆也比现在年轻许多。
常樾笑了笑,笑完又突然有些怅然。
明明是记忆的定格照,眼睛却像是在欣赏全新的风景。有太多画面,他认真看了许久,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拍的。
过往十六年的光景,在他的记忆中,却还没有手中相册的一半厚度。
也许世上很多人都一样,或者比他更甚,把过往种种都忘了一干二净,但是他突然很在意,尤其是看到老人家两鬓添白后。
常樾回到房中,打开了自己的纠错本,翻到最后,认真写上了一句话。
生命中有很多很珍贵的人和记忆,无论内心何等绝望,都请不要选择将一切遗忘。
落款里,他想了想,写上了一串英文字符。
到了初七,陆禹和常翘就要回去工作了。
常樾不舍,决定拖到上课前才回去,陆蔓蔓也跟着他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