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妈妈数学那么好,你怎么没有遗传她的基因呢?”江勤瞪眼。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夏茵逝去三年,依旧是这个家里不可触及的一道伤疤。她也是父女二人感情决裂的开始,江知夏恨江勤没有照顾好她,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学生,其实夏茵何尝不是呢?她的大部分光阴,也心甘情愿地交给了她教的学生。年少时候的江知夏不懂,她好像从小就被放养,爸妈都好像是别人的爸妈,虽然一样深爱着她,却不可避免的把爱也分享给其他人。
年少的江知夏不能理解,她恨夏茵在病床上拖着身体,江勤还要学校医院两边跑,恨她们总是在做其他的事情没有全心全意相爱。尤其是江勤对待程希的姿态,十分疑似对待私生女,加剧了江知夏的进一步叛逆。但说来也很奇怪,她最叛逆的时候还是做不到凶老师,也许潜意识里面,对这个职业依旧是很尊重的。
现在的江勤不知道,面前的江知夏,是隔着十多年时光的江知夏。她早已知道该去珍惜什么,知道该去爱什么。因此沉默后,江勤只看到她缓缓展开笑颜,拍了拍他的背。
“所以说我就是遗传了你的基因,没分到我妈的好基因,还不是都怪你。”
江勤脸上的郁结终于彻底展开:“胡说,你那作文写的,可没见遗传我。”
真好。他想。终于过去了。
因此等到周六他看见来家里的是程希之后,竟没有那么诧异:对于妻子匿名资助的这个小女孩,他是真的怜惜。因此高一时带她也多有照顾,算是继续妻子的遗愿。现在的他仍然记得程希来一中参加自主招生时的窘迫。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掌握自己命运的女孩子,着实值得敬佩。
他知道自己女儿对于程希的不待见,现在看到江知夏成熟起来,主动化干戈为玉帛,心下十分高兴,招呼她们随意,要干啥就跟他说。
程希穿着粉色的兔耳朵拖鞋——江知夏专门去给程希买的,自觉十分符合程希的气质。像一朵乖巧的花骨朵,文雅地打完招呼道:“好的江老师。”
江知夏随手关好门,不耐烦地扬扬手:“知道了,你快点去玩你自己的吧。”她昨晚熬夜写程序到三点,被抓起来吃了午饭后去睡了没一会儿,现在整个人都写着大写的困。
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把程希的背包摘到自己手上,领着对方转个弯:“希希我们去左边的房间,你喝啥我给你拿。”
猝不及防被人摘了书包的程希身上一空,有些愣住,“不用了。”
江知夏没管她,把人领到房间里面,让人坐下,“希希你先坐。” 就自己出去拿喝的和水果。
程希在江知夏房间的藤椅上坐下,打量起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