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半个月，他们还是没有追赶上流放队伍，但已经能看见他们留下的痕迹了，但这些痕迹已经很浅了，估计他们已经经过这里二十几天了。

队伍停下来休息，烧火做饭，老爷子坐在秦柔桑身边，看着一旁仔细认真的杀猎物的萧陌，憋了半个多月的话终于问了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了？”

秦柔桑知道老爷子早就应该发现了问题，但他不问秦柔桑也就不说，他问了，秦柔桑就不慌不忙的道：“恩，是有点问题，受了很重的伤，皇帝当时的那条毒计中，按理说他是绝对活不下来的，可他活下来了，这就是天大的恩赐了，我不能要求太多，只要他人活着，还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他想做的没有做的我都可以帮他完成。”

“所以爷爷，您不用感到难过和忧虑，还有什么是比我们在乎的人活着更重要的呢？我一直没有告诉您，其实也是没想好该怎么和您说，但现在说出来了，我反而觉得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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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欢乐时光

秦柔桑很认真的看着老爷子道：“我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以前活得太累了，每天大量的负荷让他脸上都没了笑容，也许是他天生性子冷不爱笑，可是爷爷，萧陌是对我笑过的，在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之后。您知道当我看见他那种不含任何情绪和压抑，只有浓浓的喜乐的笑容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和高兴吗？说句实话，我宁愿他永远这样，只要他快乐就好，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该歇歇了。”

秦柔桑的话让老爷子久久无语，老爷子面色暗淡了下来，低着头看着自己苍老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柔桑卡老爷子这样心里忽然难过起来，她温声道：“爷爷，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我知道您对他寄予厚望，我也知道您希望他成为萧家的脊梁和中流砥柱，所以您从来都严格要求他，荣誉是他的，可是苦楚也是他的，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心疼过他，但我心疼他。他也做到了您希望和要求他做到的那些。我想他本身是不怪您的，可我是自私的，我希望他能放松一些，放慢一些脚步，放下一些重担，我希望他能多笑一笑。”

“是啊，当年他还那么小，却要承担那么多，我也心疼过，可是萧家太需要一个优秀的能够掌握大局的继承人了，但我们这一房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的。我知道他这么多年来不容易，我这个做爷爷的总是故意忽略他的疲惫和难处。”老爷子叹息一声，回想过去的种种，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他看着秦柔桑笑道：“这小子有福气，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都只想着依靠他，需要他，逼迫他，什么都要他承担，却没有一个人想过心疼他。我这个做爷爷的都不如你。丫头，你一定是看出来了是不是？我知道他身体有问题之后，其实心里更多的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他能不能快点好，不然以后在流放之地，我的族人们和那些受连累的朋友们可怎么办？没有他在，谁还能挑起大梁？”

“我不是个好爷爷，你让我自愧不如。”老爷子声音都有些发抖，他站起来，颤巍巍的走向了远处，一个人站在荒漠上，看着风吹大漠卷起的孤烟，如同一幅静默的画卷，沧桑孤寂。

秦柔桑没有拦着老爷子，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如果说话还藏着掖着的一直在拐弯抹角，那就不是一家人。秦柔桑能看出来老爷子的胸怀和关心，他那么在乎萧陌，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家族？可老爷子的胸襟也让他只能更多的在乎家族和族人。

这不是老爷子的错，老爷子身负的使命就是如此，他的胸襟因为博大所以他只能忽略小家，为了大家。

可秦柔桑不行。她说自己是自私的人，因为和萧家那么多人比较起来，秦柔桑只在乎一个萧陌，她绝不会让萧陌牺牲自己去为别人，但老爷子会。如果到了非要选择的那一刻，老爷子会选择牺牲萧陌。

可秦柔桑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