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光,什么都不怕。
她要的公平, 不是别人的施舍的医疗费,她想要的, 这么多年来早就学会了自己去争取。
阻拦的人,不论是谁, 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稼稼, 这事情你想的太偏激,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师全泰没想到事情最后发展成现在这样子, 其实他私心里觉得师稼是个好苗子,以后能继承自己衣钵的人,今天把人叫来家里, 不是为了吵架。既然是一家人, 当然是和谐一点最好。
但这提议,师稼并没有接受。
她要的是快刀斩乱麻, 她要做的,谁都不可能阻拦。
“不必。”师稼拒绝道:“我今天过来不是要跟你们商量,既然师明烟能找到你们俩人来做说客,我也不妨把话说明白。你们家的钱, 我真是没看在眼里,如果想企图以什么继承财产的由头来要挟我的话, 大可不必, 我师稼有手有脚, 还有……”她顿了顿,看着师明烟在角落里畏畏缩缩的那烂泥样,嗤笑道:“还有脑子, 所以就算是不靠着家里,我这辈子也能把自己照顾很好。原本你们也知道,我没有靠过家里分毫。就算是从前的,我也还了。而且那时候我大学第一年靠着家里的原因,我想在座的大家也很明白是怎么回事。”
师稼语气愈发冷冽,大一那一年,是她这辈子过的最糟糕而憋屈的一年。
师明烟醉驾,俞老师为了保护自己,刚推开自己后直接被撞飞到十米开外,人还没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宋老师因为饱受打击脑溢血好不容易被抢救回来,家里的积蓄几乎被花得干干净净。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当初才会受到师明烟的威胁。
一边是要给俞老师一个公平,一边是要救治病危的宋老师。
师稼没有办法,她失去了俞老师,却不能再失去宋老师。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这么多年来,心里有芥蒂并不是因为那一次自己屈膝,而只是忘不了被胁迫的屈辱,被迫放弃另一亲人的无奈。
而至于后来她又是怎么被家里人寻回,宋老师又去如何巧妙得知家中财政困窘,宋老师担心自己以后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要求她以后好好跟着自己亲生父母生活。
那一年,师稼才知原来世间有这么多不如意,还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她来到师家,就是这一年,接受过家里的帮助,从此后,自食其力,绝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