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迟钝的人, 到了眼下这一刻也能感受到状况的不寻常。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小桌子前, 连背脊都快坐僵了, 甚至觉得比连上一夜的后半夜班还要累。自始至终他一筷子都没动,望着眼前一桌子冰冰凉凉的菜,他已经不觉得饿了。
大门的把手终于被拧动了。
夜生醒了醒神,坐到四肢僵硬的骨骼也随之动了动。
小玫瑰的头发半濡湿着,身上还披了件宽大的衬衫,夜生眼神锐利,一眼便看出了那件青色的男士衬衫并不属于自己。
夜生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起飘起了丝丝细雨, 随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语气的稀松平常。
“你到哪里去了?”
“刚刚下课,”梅婧放下背包,瑰丽的眼眸中有着难掩的疲倦,“对了,你怎么会在家?”
“今天周一。”
“哦,的确是周一,”刚换好鞋的梅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记岔了。”
夜生垂眸望着一桌子凉掉的菜,一时没有说话。
或许因为疲累,梅婧并没有注意到他态度上的波动与眼底暗涌的情绪,此刻她扶着腰,缓缓走近,望着一桌子没动过的菜,微微讶异道,“……你从哪打包回来的这些?”
夜生下意识地捂住了腕间那个在炒肉片时被烫出的小水泡。
“你吃过了吗?”
“嗯。”梅婧说完打了个哈欠,转身去衣柜翻找起了换洗衣物,“那我去洗澡了,你自己热热再吃。”
随即她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夜生怔了好一会儿,才举起发麻的胳膊开始听话地进食。
可惜食物凉了,变得不好下咽,咀嚼了许久依旧堵在喉咙口,沉甸甸地咽不下去。才强迫自己咽下了第一口,便恶心到有一些想吐,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刺激着他的神经,伴随着喉管中的不适,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