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和我说让我相信他,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梅婧仿佛轻描淡写道,“可是你也看到了,从他的薪资,到明纱的特殊优待,再到这日复一日的旁若无人相处,我真的觉得不正常,太不正常了,我实在没办法去相信他们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明峰微喘着粗气,垂落在裤缝边的手悄然地捏紧了拳。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从前真是愚钝,对,就是愚钝,甚至是愚蠢。亏他刚才还在晚饭上沾沾自喜,慨叹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竟会在这里连连发生。然而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从去年夜生一路而来的青云直上,连带着今年明纱所受到的特殊惠利,的确都不正常,太不正常,一切都不正常极了。
若是这一切,真的都是夜生得陇望蜀,出卖道德和耻辱换来的……
明峰打了个寒噤。
顿时觉得婧婧所承受的心灵重担,自己竟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婧婧,”明峰暗暗地咬紧后槽牙,“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这样已经有多久了?”
梅婧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不无坦诚道,“我不知道。”
她的确是不知道。
若她能早一些知道,可能也不会泥足深陷,选择做傻子做到今天。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明峰挠着额头,紧张地做着吞咽,只觉得自己现在和一个焦心的老父亲没差别,只一心想要为自己家那犯错了的孩子力挽狂澜,“你看看,我回头去好好劝劝他行吗?要是他能回头是岸,你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吗?”
思绪晃动间,梅婧忽然没来由地想起去年中秋节,二人第一次在床上赤忱相待时,窗外那延绵一夜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时候的她羞赧不已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宛如抵达了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美丽新世界。
“树叶呼吸完了,叶片也终将要凋零……”
明峰有些浮躁地拨弄着转向灯,“什么?”
“他现在越来越少回家,我们之间,几乎都没有话了。”梅婧深呼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道,“所以明峰,我想要和他分开了,我不想再这么患得患失,我想拥有一段不再畸形的生活。我也想要像惠惠一样,勇敢地告别过去,继续好好生活下去。”
明峰顿时哑口无言。
没错,每个人都有追求理想生活的权力。更何况婧婧的理想寻常到不能再寻常,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接着为夜生辩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