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去亚特兰大的名额不够了,你说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江卿卿原本生得柔婉的眼角眉梢,此刻布满了与面相格格不入的阴冷笑意,“可怜那个傻子,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刻苦摸黑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才伤到了韧带!真是好笑,果然蠢货就是蠢货,就算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尖锐的回音响彻于挑高客厅的上空。
尽管并不是自己直接认识的人,但那女孩在夜生心底的分量唐幸却是掂得清楚。在这一刻,她的心不免也跟着牵动了起来,更是难以置信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人在十几岁时就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于是唐幸连忙转头望向夜生。
却只见他眼尾飘红,喘息起伏,像是想要极力抑制着心底澎湃翻滚着的怒意。
“她从小亲情缺失,背井离乡,你有什么资格就这么毁灭她的梦想……”
“行了,别一个个都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判我。没有我,人家指不准现在都是个大名鼎鼎的体育明星了?哪还会沦落到跟着你这条唐幸的走狗?”江卿卿终于在这段病态宣泄中寻找到了些许自信的快-感,“小白脸,别气啦!或许啊,你该好好磕个头谢谢我这个恩人才对!”
夜生一时愤恨得无力反驳。
没错,即使句句逆耳,但江卿卿嘴中残忍的预设是真实的。要是没有那场意外退役,他和小玫瑰的社会地位悬殊,或许压根不会相遇,更别提相知相爱。可是即便如此,江卿卿对小玫瑰的生理与心理的伤害也是真的,她用她那妒忌与卑劣的手段,彻底葬送了小玫瑰曾经的理想职业生涯。
胸腔中的怒火灼灼燃烧,像是高浓度的烧酒穿透了肺,辣得生疼,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起来。夜生凝着眉,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年纪轻轻的姑娘心底竟能那么坏。
眼见夜生神色悲戚,眼角眉梢都有着猝不及防的错愕,而唐幸的目光则紧张地随着他而牵动。江卿卿的心底冒出一丝凌虐的快感,继而洋洋得意道,“怎么,气得说不出话了?知道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吧?”
唐幸悄无声息的、类如安抚般地拍了拍夜生挺直的背脊,随即她一个利落回身,再度走到了咄咄逼人的江卿卿对面。
“江卿卿,我从前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蠢,没想到你竟然又蠢又坏。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好比的?人家年轻男女情投意合,相亲相爱,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而你却只能像株丝萝一样依附着一个和你爹一样大的男人,这辈子装乖卖好、伏低做小!就算想要再出息点,你也只能复制我的路,可惜我已经走在你前面太多太多,你就算妒忌得全身生脓长疮,也再没有追赶上我的可能了!”
生来骄纵的江卿卿到底是没能沉住气。
此时此刻,她那修得尖尖的指甲陷入皮肉里,气得连牙齿都有些打颤。
“我怎么会和你一样?我当然和你不一样!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快满三个月了,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我手里可握着比你更有价值的筹码!”
把男人的前妻当作假想敌,再把自己的子宫当作工具,继而渴望用一个可怜的小生命来谋得话语权……可真是个十足愚蠢的女人,唐幸在心底慨叹着,眼神中亦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