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指尖隔着帕子插入湿润的乌黑发间,擦拭的动作轻柔又舒缓。
少年单薄的身形微微一僵,撑着桌角的指节微微泛白。
直至隔着江面传来声响,她像是受到惊吓,也像是恍然醒悟自己在做什么。
动作便微微一顿,恍若蜻蜓点水般迅速褪去。
温柔只片刻,像是错觉。
裴娇循着声音望去,对面厢房的窗户纸上竟印出两抹重叠的深色影子,细看竟然还能分辩出女子纤细的双腿。
裴娇还未能反应过来,就远远隔着缥缈江面听见一声女子娇滴滴的叫喊。
一会似是嬉笑打闹欢愉,一会便又拔高了语调像是在嗔怒惊呼。
裴娇愣住,总算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慌乱地将窗户掩上。
一旁靠在窗边的纪韶盯着她露在外头小巧白嫩的耳垂渐渐似滴血般红,苍白着脸开口道,“沈小姐觉得,她手段如何?”
本想装作无事发生的裴娇浑身一惊,像是炸毛的猫,“什、什么?”
纪韶擦去嘴角血迹,淡淡道,“在这倚月楼内,娼妓小倌们都是受过严苛训练,在伺候客人时,神情和语调都有要求,神情要欢愉陶醉,语调要醉人好听,在床上却更像是在弹奏一般。”
那女子娇媚的声音顺着窗户缝钻进来,搅得裴娇心烦心乱,她敷衍回道,“尚可。”
这时身后的少年低笑一声,不紧不慢道,“若是没有此番变故,沈小姐说不定也能见识到纪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