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丹药制作的怎么样了。”木清和慢慢地坐在榻上,不快不慢地收拢好衣襟,面色疲惫。
那人点点头,眷恋地看了看木清和,握紧了拳头,退出门去。
木清和靠在墙上,双眼贪婪地注视着那极为相似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他才缓缓地从墙上滑落,直直地倒在榻上。
长鞭孤零零地掉在地上,血痕犹在。
木清和睁大了眼睛发呆,泪水渐渐地溢出眼眶,从眼角滴落,没入衣襟。
“许久没来这里了。”他低喃,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露出的伤痕,毫不在意地拉过衣服遮好。
“哥,我好像没有那样想你了。”他笑了笑,嘴角勉强咧开又抽搐着耷拉下去,他抽了抽鼻子,躺在榻上翻了个身。
“他不是你。”
“拿鞭子也不像你,倒更像我。”
“我怎样做,才能更像你?”
“哥,”他眼睛通红,对着虚空哀求道,无助至极,可怜至极,“现在……我能去死了吗?”
一室寂静,无人应答。
他固执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一如儿时倔强地盯着哥哥,哥哥就会让步一般,希望这次也能得到允许。
眼睛渐渐地酸了,他坚持着不肯眨眼睛,耳朵竖着,不放过任何听冥冥之音的机会。
空寂无声。
“好吧,我输了。”木清和怨怼地嘟囔出声,“哥哥真是铁石心肠。”
他瘪了瘪嘴,委屈地擦了擦眼睛,刚放下手,再次抬手擦了擦,连续擦了几次,眼角的皮肤都红肿了,才再也憋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哥,我好累,让我找你吧。”他嚎啕大哭。
“不行。”一个冰冷虚弱的声音响在耳边,那样熟悉,他曾无数次在梦中听见。
木清和心中一悸,整个人紧绷起来,他一跃而起,期盼地环视四周,“哥?”
除了他,室内并无他人。
木清和紧张地攥紧手,神情天真,“哥你再说一遍?”
“小川,我要你活着。”
那声音在他耳边重新响起,苍白无力,垂死之人般,几不可闻。
“为什么?”木清和嘟嘴,不满意地问。
“……”那人像是又说了什么,木清和侧了侧头,还是没听清。
“哥你说什么?”他扬声问。
无人回答。
许久,仍然无人应答。木清和站立半晌,终于还是坐下,背部挺直,如优雅贵公子。
“哥你不说就算了。”他低下头,手死死地抓住衣角,“反正我也听过无数次了。”
许久,他忽然抬头,对着前面俏皮一笑,道,“不过,我自己不能死,不代表不能让别人杀死我哦。是吧,哥。”他眨了眨眼睛,捂住嘴偷笑。
“不对。”刚笑了两声,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做得动作,急忙把手放下,清了清嗓子,端着架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道,“这样就不优雅了嘛。”他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角,眼看到处都是血色,皱了皱眉,“这件衣服不能穿啦。”说罢,自己去取了一件衣服回来换上,把脏衣扔在墙角的箱子里,重新挺直了背,调整好面部表情,端的又是一副温柔潇洒的小公子,他满意地笑笑,背着手在屋内踱了两回,沾沾自喜道,“哥,这样是不是很像你?”他在原地转了两圈,衣摆划出美丽的弧度。
“我要走了,”他温柔地对着空气道,唇色微微发白,“我好累。”
脚刚刚抬起,头一阵发晕,他踉跄了一下,没稳住身形,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