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头蹲下身,将此人的手臂和小腿扯起衣服打量了一下,又在他腰间搜出小刀、火石之类的江湖人士玩意,对柳晋道:“看起来像是哨探。”
柳晋捏着眉心有些头痛地道:“跟上一波人是同一批么?”
王子元插口道:“不像。这个人下盘功夫没有上盘的好,不像是能在水上讨生活的,上次那帮人是水贼。”
“算了。”柳晋挥挥手,懒得多说:“随便罢,拖出去。”
一个小厮提了把刀走上来拖了那人往外走,那人也真是个硬角色,虽然面色青白,也没有开口求饶。
四喜望着那人,握了一下拳;柳晋眼角余光扫了他一下,突然开口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中提着人头找饭吃的,个个身上都背着命案,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
四喜的拳头松了一松,始终没有看一眼柳晋,只没事人一样的走了。
柳晋也没有转面去看他,只盯着手中的茶杯,心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话:他学会隐藏情绪了……也是,李窑那人精都给他骗了次……
不知怎地心中那种空落落不着地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柳晋放下茶杯,足下不紧不慢地渡步到二楼房间,掩了门坐到床上,心中默念早年名师所授内功心法,一刻种后,心绪渐渐稳定下来。
没想到接掌家业后因忙碌而废弃的内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新开始修炼,柳晋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重逢后的四喜,改变的程度让他有些喜忧参半。喜的是四喜只在当日初见时表现了些抗拒情绪,之后数日的相处,并未对他有多余情绪表露;忧的也是这一点,四喜对他,既不视而不见,也不多看半分,仿佛与他从未认识过一般,不亲不疏,唯陌生两字可言。
想起当日抱着陈玉儿怒视他的四喜,他觉得心底有什么地方颤抖了一下,捏了捏眉心坐到椅上,望着窗外的星月,叹了一口气。
午夜时,忽然传来狗吠之声,接着喧哗之声四起,兵戎声亦纷纷。
柳晋警觉地从床上跳起,披了衣推门出来,睡他隔壁的王子元和沈教头也跑了出来,两人一左一右护住了柳晋,往楼下院中望去,只见远处院墙边上,无数火把映照下人影晃动,丁队巡夜的兵士正在力抗,其他的兵士也手持刀枪从各处冲了出来,纷乱而又有秩序地分散开,将那批夜行人士围上。
三人看了一会,王子元赞了一声:“这些兵士操练得真是不错。”沈教头亦赞同地点点头。眼见拿着火把的人影被围困得差不多了,王子元怪叫一声,心痒难耐地直接跳下楼去,加入了战团;沈教头和柳晋对视一眼,皆摇头笑了,便也轻松地撑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混战。
一阵劲风忽然从脑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