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却升一怔,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片刻他语气一转,委屈哀求道:“哥哥你不要兴师问罪了,那时候我只想着快点找到哥哥,哪里顾得上查看自己受了什么伤,我真想不起来了,哥哥不要问了。”
姜冬沉本想着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问到底,不能再让年却升什么事都自己硬撑着了。听他这样一讲,又隐隐自责起来,低声道:“上山后没过多久,我就听不见你讲话了,我怕我什么都不说你会慌,就一直在自言自语。那时我身边乱的很,呻 | 吟尖叫声连绵不绝。在那声音里,我听见有人唤我哥哥,是你的声音。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唤我过去救他。或许那时我知道那可能不是你,但我实在做不到放任不管,万一那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可能……会自责一辈子。”
年却升忽然想起他路上遇到的“姜冬沉”,他同样心里明白那些都不是真的,但还是一执己意地不愿伤害他们。同姜冬沉一样,若是姜冬沉出了什么事,他也会自责一辈子。
年却升抬手揉揉眼,站起身道:“哥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哥哥不要自责了。这些事情我们先放一放,回头再讲吧,现在我们要先找到落花弓了。”
姜冬沉点头起身,随着年却升向一片小树林走去,姜冬沉跟在他身后问道:“为什么要往这儿走?”
“这儿的灵力似乎比别处更馥郁些许。”
姜冬沉没再问话,望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两个人各怀心事地走了半晌,到树林之前,年却升突然停住了脚步,姜冬沉正心不在焉,差点撞在他身上。
年却升心情还未好,始终默默的,这会儿回过头来,闷闷不乐的伸出手,沉声道:“哥哥,手。”
两人从未面对面地提过牵手,以前那一两次,或是姜冬沉化了女身,或是两人都看不见,年却升也是嘻嘻哈哈的,让人无所顾忌。可这次年却升如此认真地提出这个要求,语气不容拒绝,姜冬沉却犹豫了。
这犹豫只持续了一小会,可一小会可以想起很多事了,姜冬沉面上又红起来,抬头问道:“为什么……突然要牵手?”
年却升神色郁郁,黯然道:“哥哥,我心里不踏实得很。”
不知为何,年却升脸色苍白得很,姜冬沉正不知怎么办,左右为难之时,年却升突然脚步一晃,直直向姜冬沉倒了过去。
“阿升!”姜冬沉一惊,忙冲上去抓住年却升的手,任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紧紧握着他,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背,焦急问道,“阿升,是哪里不舒服吗,快告诉哥哥,不许再硬撑着了。”
方才那一下确实是体内怨灵突然作乱,脚下一晃也是真的,只是还没到要倒的地步,这一次倒在他怀里,纯属是年却升将计就计故意占便宜。他在姜冬沉怀里心安理得地趴了一会,等怨灵的冲劲过去了,又不紧不慢地自己站起来。
他还是不想告诉姜冬沉是怨灵又来了,于是他故作存心做戏,淡然道:“没事,我装的。”
姜冬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气道:“年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