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人闲着没事要跟踪他,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而且那足音对年却升来说,也是听过很多次的。
年却升靠在树上,对面的重重树木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年却升哼笑一声道:“还真是你,跟踪人还穿白衣,这可不太高明。”
那人十分客气地拱手道:“许久不见,年公子。”
年却升失声笑道:“年公子?别抬举我。该我叫你一声什么,白宗主?”
白宿只笑了一声,不置可否道:“年公子好耳力,方才我自以为跟得很轻,不想竟还是被你发觉了。”
年却升道:“我在年家那种地方长大,只要你在我面前经过三次,谁的脚步我都能听出来。——免得夜半三更有人来暗杀我,我连自己死在谁手上都不明不白。”
白宿不语,年却升便接着笑道:“没想到折在你这里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能给我个理由吗。”
白宿道:“本不打算赶尽杀绝,却清要保你,我本打算尊重他的选择。然而在北河意外发现你和白月光有如此强的联立。先不说如果白月光灵力全复后你会有什么威胁。若将来白月光落到尉迟家手里,他们保不准查出你,再把你捉回去做什么试验。——我不想白月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什么都落到他们手里,不如赶尽杀绝。你死,灵契灭,白月光定也会受到牵连。”
“白月光。”年却升冷笑道,“又是白月光。”
年却升就好奇得很,他也没显露过他的灵力有多强大,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有或这或那的威胁。他甚至连把剑都没有,只一把匕首还整天用来切切西瓜苹果。他明明就想和姜冬沉好好过个日子——他们本来也就在好好过日子。到头来白月光躁动也是他,白月光异变也是他,还有什么年家纵火,内鬼叛族,什么都是他。年却升道:“我又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威胁了?”
白宿道:“你无心,自有人有意。”
年却升不想再进行这个糟心的话题了,目光别向一边:“北河那边的仙家是白家吧。那日在北河,上身年却清的怨灵,是你放的吗。”
“不是。”白宿斩钉截铁。
年却升啊了一声:“不是就行了,年却清那么信任你,你再这么伤他,我都替他不值。”
白宿唯一皱眉,迟疑道:“他果真信任我?”
年却升不免失笑:“我的天啊,白宗主,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年却清有什么心思你比我还要清楚,你在他心里分量有多重,你看不出?”
白宿不是看不出,而是不敢自作多情,又觉得年却清对他有很大的误解。那天晚上他回到白家,年却清已经醒了,家中弟子家仆全说年却清不但没有乱跑,反而醒了就在床沿坐着,只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问过之后,便再不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