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拳师刚要起身,却被宋秀才、狄员外一左一右摁了下来。
宋秀才向黄泉无常拱手,道:“‘岭南三蝎’素与官家、公人并无冲突,此行只为花红,别无他求,想是不必冒险掺这一脚了。”
跟在黄泉无常等身后的重阔海冷哼了一声,道:“既若此,几位何苦与我立下约定,不怕自食其言,要被天下英雄耻笑吗?”
宋秀才淡然道:“我原只应下了今日之约,并无其他承诺,何来自食其言?”
虽知他分明狡辩,听者也无可奈何。
他又瞧了眼那葛衣中年人,道:“至于答应前来,不过为着瞧瞧‘霹雳火印’口中的厉害角色,是怎样的三头六臂。眼下看来也稀松平常得紧。”
重阔海道:“你若真知道他是谁,就不敢如此枉言了。他就是......”话未说出,葛衣中年人一手已压上他的肩头,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说出。
此时,方拳师却挣脱了左右二人,腾地站起身,道:“这事我非掺合不可,你二人莫拦着。”
宋秀才见拦不住他,皱眉道:“你何苦自寻烦恼?”
方拳师已闪身跟上黄泉无常,道:“那兔崽子羞辱我在先,这面子岂能不讨回来?”
他指的是黄芩在茶棚里打晕他一事。
宋秀才、狄员外互视了一眼,知道没奈何,只得由他去了。
随及,这八人前前后后,往黄泉无常的房间而去。
与此同时,‘妙不可言’的厢房内,韩若壁已是呼呼大睡。窗前,紫纱灯下,烛影摇动,黄芩纹丝不动立于窗边,眼眸低垂,凝神细听。稍后,他微微一笑,眼角眉梢挑出一片淡然。
也许,正如韩若壁所讲:无论来的是什么,他都已准备好了去面对。
早上,黄芩步出客栈时,残星明灭,东方天际已透出一片曙光。他出来得极早,道上少有行人,只有道旁行树与他为伴,风吹之下沙沙作响,衬出一片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