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九川把黄芩领到江边,送上一条黑洞洞的,没有窗子的小船。然后,他还不放心,又把黄芩的眼睛用黑布蒙了,才叫人开船。
小船开出去不知多久,绕了多少个弯,终于停在了‘渔鹰’的那条大船边。
当黄芩解下黑布,放眼四下瞧看时,但见,船舱中连同他自己和陆九川在内,一共有五个男人。其中一个身形彪悍之人叉腰站在当中间,微微昂着头,目光从眼角处射向黄芩。以他身上那股掩饰不住的盛气凌人,以及眼光中含有的审视之意,分明就是这些人的头儿。
向贤上前一步介绍说,那人便是扬州四鹰之一的‘渔鹰’余爷。
黄芩注视着余大海,没有开口。
向贤又道:“黄兄弟的行事虽然气盛鲁莽了些,但为人直率,艺高胆大,优点自不用说。我们余爷心胸宽阔,最喜英才,是以一听说地头上来了你这号人物,就生了结交之心。”
滕师爷也跟着道:“如果黄兄弟想在咱们扬州地界干出些名堂,那么跟着我们余爷,绝对是不二之选。”
黄芩的目光依次扫过四人,忽然淡淡笑了笑,道:“不二之选?我如果不选呢?”
听闻此言,几人皆是一惊:很多年没人敢对余爷语出不敬了。一刹那间,他们只觉面前站着的黄姓小子象是换了个人,先前那个令人不喜的肤浅恶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个沉府颇深的陌生人物。
陆九川腾地站起身来,面色不悦,厉声喝道:“放肆!”
黄芩只是冷笑不答。
向贤感觉不对,瞧向余大海,后者回以一脸疑惑。
滕师爷拦在黄芩面前,道:“莫非你是胡志的人?”
黄芩哈哈笑道:“你身为师爷,怎可如此没有见识。我如是鹞鹰的人,此刻还不俯首贴耳,百般迎合,巴不得借此打入你们内部。”
陆九川又喝道:“你小子哪里来的?什么企图?!若不从实招来,体怪三爷无情!”
黄芩的目光在几人间转了几转,道:“我的身份并非见不得光。而且,我知道即便现在不据实回答你的问题,不出几日,你们也能自己找出答案,所以,不如实话实说。”停顿了一下,他毫不隐晦道:“我姓黄名芩,乃是高邮州的一名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