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脚下的戏台,公冶修捋捋胡须,略微一瞥,道:“韩大侠,你我并非戏子,虽然站在戏台之上,却也没必要演戏吧。我知道,你此来绝不会只为说一声‘告辞’,更非是陪我站上一站,所以,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有什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吧。”
韩若壁微笑道:“庄主真是爽快人。其实我来,是想请问庄主一件事儿。”
公冶修抬手示意他快问。
韩若壁做出烦恼之态道:“年前,我在辰州府地面上丢了一批货,可有什么法子追得回来?”
公冶修双眉一扬,问道:“‘辰州府’大了去了,你是在何处丢的货?”
韩若壁想了想,道:“棋坪。”
公冶修微一皱眉,道:“那可就难了。”
韩若壁问道:“为何?”
琢磨了片刻,公冶修道:“那里可说是三不管地带,出了事,汉人的官家管不了,外族的首领不愿管,你一个外乡人若没法子自己追回来,就没辙了。”
韩若壁追问道:“怎会这般?”
公冶修道:“没法子,‘辰州府’这地界本是蛮烟瘴雨之乡,山多岭多外族多,而‘棋坪’那里毗邻苗疆,往来苗蛮众多,民风强悍,且都喜欢自治,不愿被汉人官府管束,出了事大多自家处置,甚少跑去报官。朝廷一直以来管不了,又怕花大力气管得不偿失,若激起民变,哪个官员也承担不了后果。因而,当地官府已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形同虚设了。”
韩若壁若有所思地‘哦’了声,寓意不明地笑了笑。
公冶修疑道:“韩大侠,你不会是编个故事向我探消息吧?”
韩若壁笑而不语,微微摇头。
公冶修何等人物,当即心头一拎,道:“莫非韩大侠有意在‘辰州’这地面上扎根?”
他早怀疑韩若壁大有来头,但至今仍没能弄清楚他是黑是白,什么身份。
韩若壁仰头哈哈笑道:“岂敢岂敢。我早已习惯了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如漂蓬断梗,纵是再好的地方,也没可能生出扎根的念头。实在是心疼此前丢了的一趟货,颇不甘心,想着能不能把货找回来,才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