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以大拇指抚擦着那只手背,既像是抚慰,又像是挑衅,韩若壁道:“你做事,总喜欢说为了给别人一个交待,可事实上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吧。”
黄芩眼帘微垂,沉思了片刻,才道:“不错,大家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在这一点上,我和那些为着自己利益去伤害别人的人没甚区别。”
重重地握了一下那只手,韩若壁摇了摇头,坚定道:“区别就在于到底想做什么事。你是为了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待,那些人却并非如此。这个世道有太多黑暗,但你,却多少能给黑暗带来点光亮,即使很微小。”
话毕,他松开手,转头向侧面望去。
原来,就在他刚才摇头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见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再次聚目瞧看。
晃人眼的阳光下,瞧得不是太真切。
韩若壁眯起眼,道:“那是什么?”
黄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数十丈开外的叉道口好像卧着一个人。
他二人并不着急上山,于是缓步走到近前细察。
看身形,扑倒在地的是个女子,不仅头发蓬乱,还裹了一身灰土,脏兮兮的。
韩若壁一面道:“别是死人吧?晦气。”一面蹲下,将女子翻过身来,以便试探鼻息。
“熊传香?!”
当那名女子铁青的脸孔终于暴露在光天华日之下时,韩若壁惊呼出声。
发现鼻息尚存,他又拿住熊传香的右手手腕,仔细切诊起来。
黄芩也凑上来,道:“怎样?”
韩若壁道:“人没死,但脉像虚弱,不知怎么了。”
就在二人合计着该怎么办时,熊传香猛然双目圆瞪,坐了起来,那双本来淡得出奇的眼仁里点点腥红一闪而逝。她面目僵硬,眼光迟钝地扫过二人,喘息了片刻,才微微浮现出一丝热情,道:“原来......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