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倪少游着实想不通韩若壁何以同黄芩走到了一处。不过,既然韩若壁不愿说,以他目前今非昔比的状况,似乎也不宜再问。另外,三人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尴不尬的气氛也让他觉得很是不自在,与其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听韩若壁的吩咐去煮云吞来得轻松。
韩若壁大模大样地转身过去,在黄芩对面的小凳上坐了下来。
大热的天,动一动就披一身汗,当一锅水烧开时,倪少游脸上的汗已快滴到锅里了。
一面往锅内下云吞,他一面道:“大当家,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韩若壁摇头道:“我怕热,吃不得那个。你这儿还有什么别的可吃的?“
倪少游搓了搓手,苦笑道:“除去云吞,真是啥也没有了。本来小艾出摊的时候,还能弄些粥粉拉肠之类的,我顶他的活儿,就只能叫他事先凑合着做些云吞,我带出来煮,别的我也不会。“
瞟了眼坐在对面的黄芩,韩若壁又转头对倪少游笑道:“难怪方才你连火也没生,今日想是要蚀掉老本了。”
炎炎夏日,肯跑出来吃热汤热水的人本就没几个,似倪少游这般只卖云吞,不卖别的,不蚀掉老本才怪。
不知韩若壁意图如何,倪少游只得一边陪笑。
黄芩抬头,面无表情道:“你不吃,我也就不用请客了。”
韩若壁装出无限后悔的神情,唉叹了一声,道:“早知道你这只铁公鸡肯拔毛,再怕热我也该吃,能宰你一顿的机会着实不多啊。”
等云吞被盛到碗里,端到面无表情地静坐着的黄芩面前时,倪少游已如同他用漏勺捞出的云吞一般--浑身上下带了一溜儿的水。
放下碗时,他有意试探问道:“如我猜的不错,客官应该是高邮人吧,不知来广东做的什么买卖?”
黄芩淡淡一笑,道:“总之,不是贩良为娼的买卖。”
倪少游顿感窘迫,同时也明白对方已认出了自己,继而以笑声掩饰道:“客官真会说笑。”
韩若壁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