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立和南亭凤互望一眼,没说话。
韩若壁轻蔑地笑了声,道:“你们不会真以为杨大人是为了朝中群臣、国家大计吧。其实,说白了,是杨大人深知自己的名字就在这份名册的显要之处,所以害怕宁王造反后受到牵连,才要你们去偷这份名册的。”
杨廷和的意图,他如何能猜透?因而,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宁王那里的名册,我也没什么好法子,估且就信了王守仁那只老狐狸好了。但是,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份名册,却不在宁王那里,而在另一个人手里。你们说,这样的一条消息,杨大人愿不愿意用两副锁子甲来换?”
贺立道:“你怎么知道的?”转而,他脑筋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别是胡诌出来想骗我们的锁子甲吧。”
韩若壁仰天笑道:“我知道此事全因凑巧,绝对千真万确,等我细细说来,你们就当信我所言非虚了。”
说罢,他又盯着贺立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锁子甲换消息,愿不愿意,你先说句话,之后我再详说。”
贺立的脸色连变了数遍,拉过南亭凤到一边,二人又叽叽咕咕耳语了半晌,才回过来道:“好!你把你的消息说来听听,如果确实可信,我们便把身上的两幅锁子甲送给你,如果是你故作惊人之语,想诳我们,可不成。”
韩若壁傲然一笑,眼光中自然流露出完全不怕对方反悔的自信,这既是他相信自己的消息来源可靠,也是他相信自己有实力令对方无法反悔耍赖的表现。
稍后,他肃然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塞外出了一桩走私军器的大案,牵涉到了京里的一位名叫冯承钦的富商,据说这件事还和钱宁钱指挥使有点儿瓜葛,你们可曾听说?”
南亭凤一脸茫然。
贺立那时正在杨廷和手下做事,因此听说过这桩案子,便点了点头。
“听说过就好办了。”韩若壁笑道:“这桩案子,我几乎参与了全部过程
。后来,那个冯承钦落到了四镇兵马统率江彬的手里。冯承钦是钱宁的人,江彬和钱宁交恶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江彬却居然没有活撕了他,这一点,想来朝中之人都不明其意。”
贺立又点头。
看来,他对这件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韩若壁继续道:“对于这一点,我十分好奇,便花了很大力气去探听,总算得知了其中的秘辛。原来,那个冯承钦颇有些门道,靠着在京城里特殊的人脉关系,收集到了许多信息,其中就有曾经收受宁王贿赂的京官的详细信息。他将这类信息记录了下来,形成一份名册。那时,他就是用这份名册向江彬换取了一条活路。所以,现在江彬手上也有一份名册,虽然未必有宁王手上的那本准确,但如杨大人这样的‘大人物’、‘大收家’肯定是不会被遗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