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韩二人瞧见了,适时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一眼瞧见站在下面的黄芩,冯承钦惊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从跳板上摔下来,同时,断腕处早已愈合的伤口也好像突然间隐痛阵阵起来。
首先开口发话的是江紫台。
他冲黄芩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道:“怎的黄捕头不在高邮州守卫四方,却跑到这海角天涯来了?真是奇怪。”他的声音带着点儿闷闷的胸音,显得颇是不自然。
许老大等人听言,都吃了一惊,转头瞧向黄芩。
那个先前注意到黄芩的陌生人听言,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又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听江紫台一口说破了自己的身份,全然不顾自己行走在外需要掩饰身份的需要,黄芩立感不快,反唇相稽道:“是啊,我一个州府小捕快,东奔西颠的,其实无奈得很,不过,这也是职责所在,没甚稀罕的。倒是江公子,令尊江将军手握天下兵马大权,位高权重,你怎的不在京师福地辅佐他,却跑来这海上受苦受累?这才真是奇怪吧。”
作为反击,他也一语道破了江紫台的身份,如果这一回江紫台还想和上次在高邮时一样,以江湖人的身份混淆视听的话,就难免要被当场揭穿马脚了。
不过,黄芩没料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不但没能坏了江紫台的事,反而在无形中帮了江紫台一个大忙。
许老大闻言,更加诧异了,诧异中还带着一丝惊喜。他插话进来道:“哦?你们居然认识,这真是太巧了。江将军?可是那位威名远播的四镇兵马统帅江彬江将军江大人?难道这位公子竟是江大人家的公子?”
王直则侧目望向黄芩,讶道:“捕头?原来你竟是朝廷的捕头?”
看来,比起江紫台,他更在意黄芩的身份,这也许是因为早先黄芩说的一些话对他很有触动,所以才下意识地更在意黄芩了。
江紫台哈哈笑道:“他确是如假包换的高邮捕头,只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转而,他直视黄芩道:“除非有海捕文书,否则黄捕头是不该离开高邮的,不是吗?”
黄芩上前一步,‘嘿’了声,道:“上一回,刑部一声令下,我便不得不千里迢迢奔赴关外查案一事,莫非江公子已然忘记了?”接着,他又冷笑一声,道:“是了,江公子一定是忘记了,否则怎会和当时押解的犯人成了一伙的。”话到这里,他拿眼睛狠狠地盯了冯承钦一阵。
此时的冯承钦神色如常,面露微笑,似乎黄芩那锐利如刀、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对他全无半分影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