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弼道:“吕谘吕相公!”
南宫霁一时不敢信:吕谘素来与他无交情,当初还曾力主驱他出京,当下却如何肯为他言?
禹弼道:“好在吾私下与吕府素存走动,只是吾此求,吕公当初未尝肯轻允,因而才未先行告知郎君,免得多生枝节。”
南宫霁疑惑道:“此事牵涉天子家丑,凭吕公之谨,缘何甘冒此大不讳?”
禹弼捋须但笑:“郎君难道忘了,吕公前回是因何罢相?”
南宫霁稍一忖,恍然道:“如此说来,吕谘此回,实是为报那一箭之仇?!”
禹弼颔首:“吾自知悉此案背后,皇后或是主谋,便料想吕公应不会袖手旁观。”
南宫霁心中犹觉不定,道:“然而仅凭他吕谘,果真能撼动中宫?”
禹弼道:“此便难说了,吕公虽不乏手段,然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又是先帝遗旨所立,绝非轻易可憾;且言之,此案所涉本是天子家私,今上若为颜面而护短,也是常理。”
南宫霁叹道:“然若林后不倒,我南宫府今后恐难得安宁!”
禹弼踱开两步,凝眉道:“正因如此,这汴梁才愈发不可久留!如今大王已纳臣下之谏,将伺机上疏奏请,以二王子入京为条件,换取郎君归蜀!”
诚如昭明所言,三日后,张令其果真得释,虽是受了些皮肉苦,然到底无性命之虞。听他回禀,此案现已由入内都知秦茂勋亲审,令其与映秋虽是受了刑,然宁死不肯牵累家主,原以为此回必然凶多吉少,却未想竟还能活着出来!
南宫霁道:“那信上的笔迹,终作何定论?”
令其道:“细处不知情,只出来时,听得私传,似是已查得有人冒充郎君与昭容笔迹,作了那两词,而此事,背后或尚有人指使。”
南宫霁道:“可闻得坤宁殿动静?”
令其摇了摇头:“未尝听闻!然有一事,还容小的一提,虽说小的受审时已将与昭容宫中的来往揽于自身,然实情毕竟知者甚众,难免昭容或会宁殿宫人受威吓之下,有所失言,因而郎君还应早作打算。”
南宫霁苦笑:“此事无须你说,想来依宋昭容的性情,便是不受刑,也或早当招认了!此事,我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