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信流没有回答。
徐小平摸索着触到他的额头,一时摸不出冷热,只得敞开自己的破袄,将具信流拢进自己的怀里。
半晌具信流伸出手臂,虚弱地环住徐小平。
徐小平安慰道:“等天亮了便暖和了。”
埋在他腹间的头颅点了一下。
徐小平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抱紧具信流相互取暖。他这一辈子从未照顾过什么人,此前三十年何曾想过自己与人柔声细语说话的一刻,可这段日子被两个傻子磨平戾气,竟也会温柔起来。
风雪渐渐停歇,玉清站起身走向他们,垂眼道:“天快亮了。”
徐小平憔悴地点头,抓过旁侧的包裹,指了指具信流。
玉清俯身抱起具信流。
徐小平背着包裹与他们一同下山,在跨出城门之时如释重负地呵出一口白气,撑着几乎要倒下的身子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雇上马车。
玉清改抱为背,将具信流背在背上。
徐小平先瘫在马车上,等玉清和具信流进来后,用手摸了摸具信流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马车行了半日后到穗城停下,徐小平本以为自己和具信流被冻了一夜必会大病一场,未料到病倒的竟是玉清。
在穗城连着休息三日,本是连路都走不动的具信流已与往日无异,玉清却一直躺在床上,连吃饭都要徐小平和具信流照顾。
徐小平送走了请来的第三个大夫,纳闷道:“怪也,大夫竟诊治不出来什么病,难道是禁山诀又发作了?”
徐小平坐到玉清旁边,伸手探他稳健的脉搏,半晌眯眼看向玉清,道:“你莫不是在装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