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玉佩在聂长落的脖子上挂了两年,后来聂长落被抱回聂家,下人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被聂踏孤看到了玉佩,便随手扯下来扔到不知哪个角落去了。后来不知为何又被他找到,可惜绳子被扯断,没法再戴到脖子上,聂长落又不敢让聂踏孤看到,便把玉佩藏到床底。过去聂踏孤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时,他都会在聂踏孤离开以后哆哆嗦嗦爬进床底,捏着玉佩蜷成一团。被喂过毒后,他的鼻子和嘴里总是会流出血来,血落在玉佩上,沁到绳子里去。虽然聂长落在清醒的时候会努力把玉佩上的血渍和灰尘擦掉,可绳子上的却无论如何也弄不干净了。
现在聂长落坐在地上,手里捏着玉佩。他的脑海里闪过模糊的人影,好像是那个照顾过他的丫鬟,还有奶奶,但他快记不清她们的脸了,更多的画面是聂踏孤的脸,还有他手里的毒。
那种握着玉佩才会拥有的一时半刻的平静,也渐渐不知消失去了哪里。
聂长落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出神了一会儿,将玉佩扔回了床底。玉石砸在地上磕出轻微的声响,滚进了黑暗深处。
聂长落活到七岁的时候,终于被人从山崖边的小屋里接下了山。
“看看,看看。”聂踏孤兴奋地围着聂长落转圈,拽着白手妇到他面前,“夫人,快看他。”
白手妇居高临下看着聂长落,一挑细眉,“怎么,终于有一个没被你喂毒喂死的家伙了?”
一旁的雾月伸手过来探聂长落的内力,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内力竟然没有被蛊毒吞噬?而且体内没有任何内脏衰竭的迹象……还真是个好苗子。”
“我就说了,我的儿子总要与别人不一样,总算没浪费我的蛊,总算成功了。”聂踏孤掩饰不住喜悦,在屋里不断走来走去,一边不断念叨,“很好,很好,他如今已七岁,蛊种进去这么多年,不会再出事了,很好,终于可以把他放下山了。”
聂春衫和聂冬闻始终一言不发站在门边。聂冬闻闻言,开口问:“你的意思是,已经可以派他去郑家了?”
聂踏孤说:“可以,当然可以,他成功了不是吗?他和蛊虫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了。”
聂冬闻皱眉道:“可他还这么小,你能保证他去了郑家不露出破绽?”
“小孩嘛,教教就好了。”白手妇温温柔柔地抚摸聂长落的脑袋,鲜红尖利的指甲划过他的发丝,“我和夫君一起教他,哪有教不会的。”
聂长落低着头坐在众人中间,看起来分外乖巧温顺。
聂春衫忍不住道:“就算种蛊成功,他一个小孩,又能杀什么人?”
“大哥,凡事不急于一时。”聂踏孤笑眯眯的,“这次派长落下山,本也不是让他单单只杀几个郑家人就完了……我要让他把郑家连根拔起,灭他们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