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策一愣,清隽眉眼在烛光下愈发温润,又带着几分疑惑不解,“问什么?”
本就年纪小,这表情仿佛不谙世事,梅庚也因此而失神了片刻。
“淮水水患,确是隐患。”楚策稍稍敛下眼,显得乖巧又温驯,轻描淡写地道:“若你主动揽下,想来有不少人乐见其成,但真想治理水患便需要大量财力支撑,也实属不易。”
梅庚听着这正正经经的回应着实哭笑不得,但楚策确是一语中的,国库里恐怕也没剩多少东西,就算户部愿意给,也拿不出什么来。
他叹了口气,坐在了楚策身边,轻声:“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是什么?”楚策偏过头瞧着他,眸光极沉,“你总是要离开的。”
梅庚便说不出话来了。
楚策却忽而笑了笑,温和俊雅的笑,似春水映画,他轻轻靠进男人怀里,用极认真的口吻轻轻道:“我会在永安等你回来。”
梅庚揽紧了主动窝进怀里像小猫似的楚策,低下头,神色复杂地瞧着怀中人。
他们之间总是聚少离多,楚策从来都看得明白。
哪怕明知他离开后,太子便又会肆无忌惮地欺辱,也能坦然相对。
梅庚忽然明白过来,正是因为楚策过于清醒乖巧,所以永远学不会挽留,更不会主动纠缠,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在原地。
懂事得让人心疼。
“放心。”
最终梅庚只说了两个字,没再多说,楚策也不问。如往常那般哄着楚策睡下后,梅庚并未立即离开,而是注视那张睡颜良久,才轻轻地笑了一声:
“……哪舍得把你丢下?”
前世今生,似一场大梦,梦中是隆冬,梦醒则是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