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造孽啊!那当下又该如何是好啊。”
“硬逼他喝怕是行不通,得先想办法让他平静下来。有个方法倒是可以一试,就是不知道……”
“公子啊,别光顾着别人,还是先让老奴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我自己来。谢伯,劳烦您帮我取些笔墨纸砚来。”
“哎,好。”
“对了,麻烦再热一碗粥来。”
*
跃跃欲试的心情颇有几分按捺不住,所幸裴敏知把屋里一地狼藉简单收拾一番,又胡乱用凉水冲洗伤口的功夫,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他立即提笔在纸上写到,
“可读得懂我写的字?”
写好后,立刻举着指给少年看。
少年盯着这白纸黑字瞧了半晌,又迟疑片刻,方才极为轻微地点了点头。
裴敏知大喜,继续挥笔写到,
“别怕,我们并无恶意。”
“在下裴敏知,这位是谢伯,我们皆是普通百姓。前日在乱坟岗我们曾见过一面,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晕到之后,一直昏睡不醒,我便将你带回此处养病。郎中说你染上了风寒,刚才给你的便是治疗风寒的汤药。”
少年紧蹙的眉头逐渐平复,但脸上仍然没有多余的波动。裴敏知一边仔细观察少年的神色,一面下笔不停。找到一个能与他顺利沟通的方法,令他颇为欣慰。
“别怕,如今没有人可以再逼迫你。如果不想喝药,至少喝点粥吧。好不容易逃出虎口,定要好好活下去才是。”
“没毒的,我先试给你看。”
裴敏知拿起汤匙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随后慢慢把碗伸到少年跟前。又舀了一勺,递到少年嘴边。
谢伯在一旁看不过去,开口劝道:“公子,还是交给老奴来吧。”
“不妨事。”
如此僵持了片刻,少年终于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地张嘴把汤匙含进嘴里。
裴敏知和谢伯都松了一口气,趁机多给他喂了些粥水进去。见他吃得差不多了,裴敏知再次提笔写到,
“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伸出极为细瘦的手腕接口毛笔,因为力气不足,笔尖在宣纸上微微颤抖。
“在里面他们都叫我云哥儿。”
裴敏知的心仿佛也跟着那几个字在颤抖。
“若是不喜欢日后不叫这个便是。可还记得自己原本的姓名?”
少年摇了摇头。
“不妨事,前尘往事莫要再提,我帮你起个新的如何?若是无处可去,以后你可以跟我和谢伯一起生活。”
少年漠然地低下头,垂落的发丝令他神色莫辨,半晌过后纸上只落下两个墨黑的字。
“多谢。”
毛笔在两个人的指尖传递,裴敏知本想趁机询问木镯之事,斟酌了片刻,终是按捺住了。一是云哥儿对自己仍然心存戒备,此时开口并无十分把握,反倒容易适得其反。二是裴敏知不想当着谢伯的面提起阿诚之事。谢伯年事已高,本就思虑过重,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设法寻找阿诚的下落,只会徒增不必要的忧虑和烦恼。如此一番思量,终于提笔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