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琳琅中心医院最好的一间手术室,医生、护士、设备,什么都是最好的。除了有钱有权的病人会在这里做小手术以外,就只有命悬一线的病人会被亲人咬着牙卖房卖车卖肾送到这里,凑钱抢命。
她的若若有钱,她才不是后面那种。
容春和的目光还是落在那缺口上,一动不动。
“怎么样了,还没出来吗?”容麟满身疲惫地匆匆赶来,嘴角有伤口,上身的白衬衫皱巴巴一团,右腹还有一滩疑似红酒渍的斑块。
容太太一声不吭地上前搀他,扶着他在座椅上坐下,听到容麟抽了口冷气,心里愈发憋火。但许若若在手术室生死不知,许若若的姨奶奶还在走廊的另一端压抑地哭着,倒是她们一家四口全须全尾都在这里,她心虚的哪还敢发脾气。
容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担忧地看了一眼站在手术室门口自家女儿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肯回家,哭累过去,只能蜷在长椅睡觉的小儿子,他捏紧了拳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容春和那边的消息一传到容麟那里,容麟就怒发冲冠地赶到容氏集团的总部找容恪,两个身居上位的大男人直接在市中心金融大厦最好的办公室拳拳到肉打了一架。
容恪细长的眼睛露出尖刻的嘲讽:“二哥,你可冤枉我了。我女儿跟你女儿从小不和,放学约架不是稀疏平常吗?那拿刀杀人的疯子跟我没半点儿关系,我呢,也热心肠,替二哥打听了。那小保安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云中一个小孩,被小孩爸妈撸了工作,心里不平衡,仇富还想报社,这不,就冲动了一点。要我说,还得算你家孩子倒楣。我家琪琪也在,那人怎么就不捅我家琪琪呢?”
容麟被他一番话说得眼睛都红了,眼睛里的怒火仿佛想把容恪撕碎烧成渣。容恪却非要火上浇油,遗憾地说了句:“可惜那人准头不行,仇富都没搞对对象,老头子留给你家景明的是金山银山呢,啧啧啧,可惜,可惜呀。-”
容恪这话说得真情实感。今年翻年来,容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分家产的事马上就到眼前,容景明是唯一的孙子,为了容氏能永远姓容,容麟极有可能代替容爷爷成为容家的主事。
容恪也是纳了闷,到了容春和这一代,不说婚生子,就连私生子都没有男息,像是老天故意要绝他们容家的种一样。要是绝了就绝了,这年代谁还真跟后代的性别较劲,但容爷爷不愿意啊,他就想容氏永远姓容,偏偏凑了巧,容麟就有一个儿子,唯一的。那就别怪他做梦都想弄死这个宝贝疙瘩了。
容麟挥拳继续打过去,一边打一边骂“畜生”。
两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有出来。
姨奶奶哭得眼睛都肿了,满脸泪痕地靠在董园长身上,一遍一遍地说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到后面,声音都嘶哑地没声了。
董园长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