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沉默了一下。
“我娘是青楼的丫鬟。”
“哦……”
卫戍诧异了一下,有些了然。虽说不是妓子,可到底出身青楼,她的女儿若无大富大贵的命,在市井间确实注定坎坷。
姜瓷的娘其貌不扬,实在撑不起做妓子,所以年岁渐大因辛劳累坏了身子,鸨儿就把她卖了。姜槐是贪便宜准备买个下人,可到底姜瓷的娘伺候那些雅妓沾染些诗书,是和寻常女人不大一样,便难耐心痒上了手,有了姜瓷后,她娘身子渐渐坏的更厉害,没到姜瓷五岁就死了。
姜瓷在姜家,从小牛马一样的长大,姜槐的娘子顶厌恨她们母女。
见卫戍不出声了,姜瓷有些不是滋味,举了举手里的树枝子:
“谢你的兔子,回报你,我是苍术县人,你要找谁,没准我能帮你。”
“不必了,我已经见过了。”
卫戍拨弄着柴火,身子在火光下明明灭灭,姜瓷这时候才认真看了看这个叫卫戍的青年。身形修长,样貌之好连顾铜都远远及不上。姜瓷感叹了下,竟然有人能长成这样,心还如此善。
“你再睡会吧,现在才子时。”
苍术县后有片林子,穿过林子就是于水县,卫戍在这儿叫她撞了,想来确实是要走了。卫戍对她和善,她听话的点了点头又躺回去,把黑斗篷拉起来盖住了自己。
鼻尖丝丝缕缕男人的味道,姜瓷一下慌起来,她悄悄把斗篷往下拉了拉。
她无处容身了,今日闹成这样她也没脸再留在苍术县。又身无分文丑胖穷困,只能先就近寻个落脚地,她肯吃苦能干活,想来总能寻个片瓦遮身。
姜瓷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等晨起阳光透过树叶射到脸上时,姜瓷被刺得醒了。她眯着眼,先看见火堆还冒着烟,又看见火堆边蜷缩着的卫戍。
初秋夜里还是冷的,看着火堆这样,卫戍恐怕添柴到没睡多久。她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灰尘,悄悄把斗篷给卫戍盖上,往于水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