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
姜瓷缓步登上主位,才问一句,那姑子啐道:
“少拿腔作调!我家姑娘生了卫戍,如今葬在荒郊野岭,排位供奉在宁寿庵,他做儿子的二十年没给亲娘上一柱香,算是什么东西?庵里断米粮了,快拿钱来!”
高叔在外忙从怀里摸出个钱袋,姜瓷却以眼神止住。
“要钱?”
“怎么?不给?往常每月还给二十两,怎么如今娶了亲,二十两也不给亲娘了?”
姜瓷抿着嘴,似笑非笑,那姑子的气势在姜瓷淡然注视下竟有些无所遁形的恼怒。
“你看什么?你嫁进这家门!也该去给我家姑娘上香跪拜!何曾去过?也同那卫戍一般无二的无良刻薄!我家姑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卫北靖那狗贼是个没人性的!连带生了个没人性的儿子!”
“稍待,我这便叫人去取银子。”
姜瓷看那姑子片刻,缓缓起身,那姑子觉着自己气势压人,得意的住了口,姜瓷便交代春寒看着那姑子,随后带着吴嬷嬷,叫上门外的高叔,回到卧房外的小花厅里。
“高叔,这姑子每月都来要银子么?”
“是呢,每月月底必要来的,头一日进城,要在卫将军府外叫骂半宿,翌日一早来咱们府上要了银子就走。”
“可如今离着月底还有好些日子呢。”
“可不是,老奴真真叫打了个猝不及防。”
高叔擦汗,显然畏惧这姑子做派。
卫戍惯来吃软不吃硬,以这姑子这般,决计不是个能威逼卫戍拿钱的。以从前卫北靖待卫戍凉薄至此,卫戍尚且不死心渴盼亲情,对于这素未谋面的生母,卫戍想来也是极为渴念。连对他稍有恩情的卫如意卫戍都愿意奉养,何况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