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谁来还本王一个公道?”
姜瓷忽然觉着没意思。
“那便叫卫将军还王爷一个公道便是。”
怀王一下被噎住, 恶狠狠的盯着姜瓷,姜瓷无所谓的耸肩:
“卫戍已然如此, 没有比现在更坏的可能了, 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他眼下黄雀身份得明,您也知道,往后会越来越好。所以生母的事, 查不查并没什么,做儿子的有孝心,做娘的地下有知也瞑目了。但王爷您呢?说句大不敬, 许夫人亡故,人死灯灭。卫将军又娶心上人,一家子和乐融融,似乎也不大计较外头说什么。便是卫戍曾深受其害, 如今也好起来, 却唯有王爷, 如今还深陷其中……”
“胡说!本王如何深陷其中?”
“那您何必阻碍?”
怀王再度被噎住。
他自己的心思, 自己最明白。
姜瓷看怀王被噎的眼珠发红青筋迸起,着实有些同情他了。倘或人活着, 相爱相杀也总还有个对象, 可许夫人故去二十年,他怨恨二十年,怕也思念二十年, 否则为何一有异动便要阻挠?
“王爷,权当为您自己,便且放放手,宽限臣妇几日。”
怀王的怒气在胸口里消散的莫名其妙,他盯着姜瓷,想看出些什么,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叫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心思浅白的,没有阴私。他忽然有些恍惚,这样的眼神何其熟悉?二十年前,他时时得见,他喜欢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你为什么要查许璎的事?”
姜瓷笑了:
“说孝敬,俗了。我素未谋面的婆母,甚至给我相公曾带来诸多伤害。但您也听见我说的了,她终究是我的婆母,也终究是我相公的生母。我相公风光霁月一个人,我不希望他身上有任何丁点被牵连的脏污,但我自己的斤两我自己也清楚,我尽最大的努力,能做到哪一步便是哪一步,至少问心无愧。”
一句问心无愧燎的怀王心里滚烫发烧的疼,他一直想问问许璎到底为什么,可许璎却不肯见他,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