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姜瓷心里不痛快了,贺旻让九皇子挑在那时候出头,为的还是要借卫戍出征的势头,到底卫戍做过九皇子侍读。三皇子到底还是为着打压卫戍。
姜瓷什么也没说,马车一路回了卫府,眼下这时候,一切小心为上。
贵妃心里明白的而很,卫戍倘或真死在漭山,这事也算险中求胜,但卫戍倘或没死,以他的心计才智,怕是已然掌握了她那蠢儿子阿源的把柄。
“三殿下呢?”
“还在圣清殿跪着呢。”
贵妃一阵心烦,这跪的时辰不短了。她回想此事始末,太上皇的心性她揣度得也有七七八八,儿子在外大肆用银钱收拢朝臣,从前不少和她要,底子空了大半,后来却渐渐少了,但他的银子还是流水似的花,她早觉出了不妥,待逼问出来,真是吓飞了三魂七魄,叫他即刻散了漭山,可他却叫银子贪红了眼,一再推脱,存了侥幸心理,直到贪心渐大,过往百姓商船没有不被劫掠,甚至闹出人命,数量且不少,不知多少人上书,惊动了朝廷。
几次剿匪均未成功,是大炎的兵将真就这么废物?
太上皇心里早有疑心,这事没人里同外鬼,不会这样。
她那傻儿子,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暗自窃喜,直到卫戍几上漭山,再到后来卫戍身份显露,她就知道坏事了。
太上皇知道了,但太上皇重颜面,她那傻儿子明面上不会出事,可暗地里,太上皇不会放过。
贵妃的心越来越沉,从起先的乱了心神,到儿子来和她说起太上皇私下召见吩咐的事,她还存了奢念,觉着可以逃过一劫,甚至暗自窃喜太上皇这么作,或许心里还是属意自己儿子的。
可如今想来,不是!
根本不是!
卫戍是什么人?是太上皇手里的一把刀,太上皇用这把刀办事,算是自己心腹,到头来连自己心腹都容不下,哪里会容一个犯了这么大错的孙子?
要是寻常人家,念着血脉亲缘,这事也能原囿,可偏偏在皇家。皇家的子孙,可以是亲人,也可以是仇人。
卫戍要真死了,她那蠢儿子过不了多久也得“殁了”。
贵妃的心思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她忽然有些后悔了,晚了那么半刻才想明白,若是在见姜瓷之前就想透了这些,她方才一定会表现的更诚心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