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见母妃哭诉,就是看见许璎跳下来时摔的浑身是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自尽那一日, 天还没亮她就惊醒, 看见许璎坐在她床头, 她的母妃被绑着跪在许璎脚边, 许璎转过满是鲜血的脸颊,一双漆黑不见眼白的瞳仁盯着她, 忽然一笑, 她彻底疯了。
许璎说,让当年的事大白天下,你母女还有魂魄解脱之时, 否则活路没有,死后也要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于是她召集全府人,不顾驸马阻拦,将一切和盘托出,令心腹照她所说写下供状,她签字画押后,解脱的喘了口气,便触柱而亡。
日日见鬼的日子,她过够了,不如做鬼。
永王正在路上,得知姐姐病故的消息时,安怀公主的身后事都已料理完了,他只来得及去坟冢上痛哭一场。
但二十年前安怀公主府上那一出丑事,坑害了许璎和卫北靖一辈子,连怀王也郁郁半生的丑事,总算真相大白了。
原来许璎是被人合谋暗算,是荣太妃为了报复怀王的不敬重。
“这人啊,做了坏事心里自然有鬼。从前罢了,如今许璎的儿子发迹了,做的又是那样行当,什么事儿查不出?怕是谁家猫儿生了崽子,是几只什么颜色什么花儿都能查得一清二楚,自己亲娘的事,压在头上的恶名,能不查?这才忧虑成疾的吧。”
“啊呦,会不会是……”
姜瓷听着小曲儿,伴着隔壁雅间儿影影绰绰传来的话。
“我也猜着呢,好奇的紧,就问了我家大人几句,据说是丁点儿也没见卫戍插手啊。可见啊,就是吓死的。”
“哎呦,真是丢人。闹成这样,宫里也没个信儿。听说只是悄无声息的撤了荣太妃追封的贵太妃,连安怀公主也是潦草下葬的。这两个都死了,怀王府那个也病了呢。哎,还听说卫家的那个如意仙长,也失踪了呢。”
这些日子外头议论纷纷的莫不过都是这些事儿,楼下的戏唱完一出,姜瓷赏了,看着时辰差不多,就起身走了。
京中新起了一个戏班子,驻唱畅园,这畅园也是新盖的戏园子,在盛京东边靠着城墙根儿,虽有些偏,但地方却大,有梅青这台柱子在,日日客满。
姜瓷今日就是来给梅青捧场,听罢戏回去,谁知在大门口竟又看了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