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攻挺讨厌这种煽情时刻的,躲过郑一的眼神,用一声琢磨不清是冷哼还是自嘲的笑声回应。
郑一倒是个性坦然直率,又继续说道:“再早一点也可以——大学的时候吧……如果我们大学的时候能认识,你也……”说到这里郑一停顿了片刻,又续上一句“……你也不至于是这个倔牛的个性。”
陈攻被嘲讽,却也没生气:“我大学就这个个性。”
“我听秋芒说过你大学一开始比现在要温和得多——现在成天冷着脸,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还是以前好——她说你以前会和她开玩笑,说你唱歌好听,说你还挺能出风头——拿过校园歌手的第一名。”
陈攻不认“爱出风头”的定义:“那是因为得奖有钱拿。”
“你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夸你你还不乐意。”郑一笑他,笑了片刻又道:“泼你饮料那事儿,你也别计较我了,反正我也挨了你一拳头;至于告状那事儿,是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跟你道歉来着。”
“道歉?”
“对,道歉——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会答应来成都跟你一起勘景?”郑一把烟屁股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以前我总跟你犟。就……都一并跟你道个歉吧——对不起。”
陈攻又避开了郑一的眼神:“我也有错。”
“你当然有错。”郑一毫不客气:“但我也原谅你了——咱俩就打平,以后都对彼此客气点儿。当不当得成朋友我不敢说,至少工作上也互相配合一下,别老给老王添堵了。”
郑一这番话说出口,搞得倒像陈攻是那个“不懂事”的一般,陈攻“啧”了一声:“我也早这么想了。”
郑一说:“那就行。”
两人就这么又安静了下来。
郑一在这个瞬间脑门儿热的滚烫。
不是因为道歉而羞赧,也不是因为交好而开心——都不是,可是因为什么,郑一也不知道。
从酒店冰箱里摸出两听啤酒,丢给陈攻一听,自己开了一听,兀自灌了几大口,给自己降了降温,也堵了自己的嘴巴。
郑一觉得由得自己这么信口闲聊下去,似乎会说出太多没办法收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