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御问:“为何?”
“林若德是贪生怕死之人,杜源定比我们更清楚。若杜源要留证据,比起放在自己身上,倒不如放到一个与幕后之人没有牵扯的人身上。”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眼中神采飞扬,“因杜源在押送过程中被杀,林若德才心急火燎地想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这才告诉我们,如今看来,或许杜源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听宁清这么一说确实有可能,只是还有疑点。
朱御问:“若杜源真留了证据,为何在审讯时一言不发?他的忠心莫不是装出来的?若是真的,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不是装的。”魏尧轻启唇,“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一切假象皆能不攻自破。杜源在落霞岭上没死是因为需要他来将证据销毁,所有证据都销毁后便轮到他。”
魏尧道:“他就是不愿说才留了这封信,至于他自己,也许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朱御恍然道:“你是说…”
“田塍他们去杜源府中时没发现他的家眷,听府里的人说,他始终孑然一身。”
杜源已然是决心为主家卖命,即使曾经给过他机会,他仍眼睁睁放过了,看着是冥顽不灵到了极致。究竟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留下证据,或许是一次次见到那些荒民时积累下的些许良心不忍,或许是漫长时间里对主家也曾有过一丝怀疑,不管如何,真相早已随着尸体灰飞烟灭了。
人心果然是最难捉摸的东西。
宁清道:“虽然暂时不知杜源留这信有何用意,但必然是有用处的,费添,先收起来吧。”
费添应了一声,将那张被烘黄的纸折好放回信封里,放进包袱里。
——
事情不圆满地了结了,一桩桩谜一样的事成了朱御的一道心结。
林若德成了仅存的囚犯,朝廷下令派兵全程押进帝都。
林若德上囚车前还不忘买个心安:“几位大人,我应该罪不至死吧,你们说过要保我,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宁清极为擅长这样的场面,爽快点头道:“你就放心的上路吧,我们这不还特意增派了人马送你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