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承瞥了他一眼,问:“那你去了这么久,有何感想?”
“边鄙之地乱象横生,在帝都安逸久了的人难以想象到疆域子民的疾苦,此次去荥川,儿子对难民倍感同情,却也知道治标不治本,想让皇家恩泽遍布大魏各处并非易事,但只有上行下效,层层抽丝剥茧,底下的百姓才有福祉可言。”
宁珂承看着宁清,一时竟忘了这是自己的儿子,仿佛能看到他十几岁那时的聪慧机敏,这时宁珂承隐约感觉到,从前他那样子是故意隐藏锋芒,可明珠蒙灰总有光芒毕现那一日。
宁珂承心里有些感慨,一时想得入迷,宁清叫了他一声他才缓过神来。
“嗯,你有自己的见解很是不错。”宁珂承起身,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他说,“下次你不必担心我不同意,只要走前知会一声让我心里有个底即可。”
“是。”没有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反而轻轻松松的过关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殷勤地送父亲出府,笑道,“父亲慢走。”
连日赶路身上都沾了灰尘,宁清转身便去浴池泡澡,水汽缭绕中有些饿了,这才想起那一盘卤鸭腿,待换完衣服兴致勃勃地往卧房去,一进门就看见满是骨头的空盘,罪魁祸首魏尧正往嘴里塞最后一块肉,末了舌头一舔将嘴边沾到的酱汁卷入口中。宁清怒火攻心,瞪着林荣,林荣委屈地无声对口型:我不敢劝。
无能!
宁清一屁股坐到魏尧身边,正想发问,便听见他说:“这盘卤鸭腿都凉了,我让厨房重新做了一份,并着饭一起上桌,到时候没人和你抢。”
闻言,怒火化成了嘴角的微笑,宁清道:“还是昭倬细心。”
魏尧取过林荣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淡然道:“你变得倒快。”
宁清含蓄地笑了笑:“过奖过奖。”
魏尧想了想,说:“陛下罚我禁足三个月,明日起效,你是留在这还是回宁府都随你。”
这个皇帝还真是沉不住气,见缝插针倒挺快。宁清这么想着说道:“回去像什么样子,园子修的这么美,后山的空地都够跑马了,偌大的国公府难不成是摆设?再说了又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有什么不行的。”
“你真要留?”
“当然,你忘了你说要教我练武骑马?我走了找谁教?”宁清理所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