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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珏无论是长像还是心性,都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只可惜。

明王的野心太大了。

大到已经开始不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穆谆看着太子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来,早就听说太子在山中须发皆散,不修边幅。

今日瞧着不修边幅都算是体面的说辞了。

太子的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有梳理过了,虽然束进发冠之中,但束发的手艺差劲,发丝并不服帖,发冠也有些歪斜。

髯须冗长遮了半张脸,看不清五官也更加看不清表情。

步履散漫,身形也不挺拔。

光是这么看着,穆谆嘴角便拉成了一条直线。

这些年关于太子的消息每月都有人专门记录了呈递到穆谆的案前,里面的内容大同小异,无外乎几桩事情,日复一日。

太子每日卯时便起床跟随观主做早课,一日只食两餐,不沾荤腥,戌时上完晚课便早早就寝。

十年如一日,只是他派去见识太子的人从未听到过太子一句抱怨,仿佛甘之如饴。

想到这些,穆谆脸色又稍稍缓了缓,毕竟是养在山上这么多年,赶明儿让李成安找几个人过去,给太子好好捯饬捯饬,免得丢了皇家脸面。

“吾儿这些年受苦了!”

距离大殿还有七八阶玉阶,穆谆往下走了几步,亲自去牵了太子的手走了上来,不住地看着穆衡,方才的不悦尽散,脸上只剩欣喜和安慰,宛若慈父一般对穆衡嘘寒问暖。

穆衡做惶恐状,恭恭敬敬地向穆谆行礼:“儿臣代君修行,于公是身为储君之责任,于私是为人子之孝心,岂敢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