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云中丽景。”
顾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已至黄昏,窗边的火烧云火红火红,似乎燃烧了一片天。顾塬刚一睡醒还有点儿头晕,那种让人犯恶心的眩晕感,一圈一圈似涟漪一般席卷着他。顾塬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迟逾?”
“迟逾?”他又叫了一声,拔高了声音,依旧看不见迟逾的影子,他恍惚间想起来迟逾说要去喝水,还在下面?顾塬径直下了楼,大门紧闭,客厅无人,老爸的房门开着,老爸在里面看东西。
顾塬直接进去问了一声“爸,迟逾呢?”
顾为民没转身,应了他一声“我怎么知道?”不耐烦极了。
“那人去哪里了?”顾塬嘀嘀咕咕的上了楼,迷迷糊糊间呗楼梯台阶绊了一下,一个没稳住跌坐在了台阶上。顾塬被吓得瞬时清醒,突然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睡之前可是才跟迟逾一起猜测过他老爸是不是知道了,结果一醒来人就没了?他还迷迷糊糊的去问他老爸?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顾塬麻溜儿的起身,去房间里看看行李物什,果不其然迟逾的全部都收拾走了,但是拿走的是他的包,顾塬一下没忍住,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在包里就背上下了楼。
“你要去哪儿?”顾塬的老爸端端正正的坐在门口,似乎知道他的下一步动作,干脆把门锁上了,堵在了门口。
“你对迟逾说了什么?”顾塬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去找他。”
“找他?”顾为民哼笑一声“顾塬你嫌不嫌丢人?我把门关起来是为什么?我他妈怕邻居看笑话!一个好好的男生,什么不好好学,学搞同性恋,你恶不恶心?啊?”
顾塬被气得全身发抖,拎着包的手青筋都因为激动起来了好几根,“我恶心,那你别跟我这个恶心人在一块儿,你放我走!”
“放你走?等着整个文溪看顾家笑话吗?看你搞同性恋两个男的抱在一起亲恶不恶心,反不反胃?”顾为民怒极反笑,“那他妈今天敢出这个大门一步,你就看着你妈牌位,你说你对不对得起她?!啊?”
顾塬沉默,“你自己好好反省吧!”顾为民插着腰踹了一脚门板,进屋里去了。
顾塬把包放在腿边,径直跪在他老妈的遗像面前反省。顾塬想,等他反省完了,不管是谁也别想阻止他去找迟逾,他的确愧疚,愧疚的是怀胎十月给予他温情的老妈,而不是老爸。
顾塬沉默的跪着,挺直了背脊。顾为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管怎么样,只要顾塬改了这个毛病做回正常人才好!
顾为民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破冰,却又在今天把缝隙越拉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