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了吧,我给你敷药。”
“你不怕我?”
“医者救人,不问来路。”
“秦小姐保重。”屈南栖说完,便就押了那大汉往外行去。
直等到人全部出去,外头马匹嘶鸣,府门沉沉合上,满院的小丫头们才疯了一般跌坐在地上,有脚碰到那地上人的更是哭得撕心。
血腥之气满溢。
秦青衣衫上皆是血污,雨水冲刷得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芦苇一直扶着她,却是分明是抖得厉害:“小……小姐……”
冰凉的手覆上丫头扶着自己的手,秦青提声:“管家!”
“是!小姐!”
“领小厮将这院里清理出来,尸,体全数搬出去,其他人,”说到这里,目光扫过去,院中瑟瑟的小丫头,秦青,“秦家是杏林世家,没有怕血的人,都给我站起来,将这院中,擦洗干净!”
许是被她喝住,许是哭得累了,院中嘤嘤之声终于缓缓下去。
秦恪一抹脸上雨水,又提声道:“听见没有!”
仍是没有人动,秦青几步踏下,正正好站在尸身遍布的庭院中央,绣花鞋上立时冲上血水,她似是未绝,只对着蜷缩一团的众人道:“今夜如此,明日,或许仍会如此。坞巢的剿匪之众一日无归,京城,便就一日不会安宁。你我困在这府中时日尚有许多,若是不想与这些你们惧怕之物日日相对,就不要再行拖延。就着这雨水,好生冲刷去,免叫明日青天白日,瞧着嫌恶!”
慢慢的,终有人缓缓站了起来,秦青便就再没去看,只躬身下去,直接伸了手拖起一个被切了经脉,瞪着眼白的人:“芦苇,来搭把手!”
“是!”芦苇冲上去,咬紧了牙去。
秦恪着急也冲过去,抬起另一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