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如今你站在这里,朕很高兴。”仰靖安头上已经有了霜雪,竟似是一夜白头,如今坐在那里,却是枯瘦异常,“朕已经没了一个太子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屈南栖心中明了,仰桓便就是回来,论罪当斩,百姓不会饶过他,大兴,该要有新的储君。
屈南栖皱紧了眉头,忽而道:“父皇,可有想过陈宴?”
“你是聪明的孩子,你觉得呢?”仰靖安闷声咳嗽了几下,才继续道,“他也是聪明的孩子。”
不管陈宴是否是皇子,只要他在一日,便就是他仰靖安心中的一颗刺,亦是他生生受着的一巴掌。这刺乃是他亲自埋下,再难清除。
彼此不见,已然是他为君者的恩赐。
“陈太师已经在狱中服毒。”屈南栖道,今日闻见报信时,他也怔了一刻,陈学勤筹谋半生,可见恨意,如今却竟是会自行了断,怎不叫人唏嘘。
想来荣氏与他关于一块时,说了些什么。
到底,他这一生所谋,不过是一场空期盼。
子非亲子,爱无所爱。
便是再无生意。
“可有说什么?”仰靖安似是随口问道。
屈南栖想了想:“倒是没有,只不过,儿臣以为,现下乃是大兴用人之时,陈家大公子虽在司户监任职,却坦荡踏实,更是与陈太师父子关系浅淡,儿臣着人调查过,是可留。”
“都是祸患。”仰靖安哼了一声。
屈南栖笑了笑:“父皇,信过儿臣吧。”
不想,仰靖安却也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