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同季清贺幼时,一模一样。
往事如烟,岁月如梭,一切面目全非,一切并无不同。
踏出季老丞相的牢房,季清贺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他已经处理完了上个犯人,现在端着盘满是刑具的铁盘,站在另一牢房门口。他没有立即进去,他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我。
“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季清贺很平静,从表情到眼神,从双手到指尖,他如此平静,以至于这平静就像是一张虚假的面具。
季清贺口中那个“他”是谁我们都清楚,名字和称谓并不重要。
由于过往的默契,我们听得懂彼此的蜜语。
“我以为你会去偷听的。”
“……我不敢。”
面具被揭下,面具之下的季清贺仍旧是幼时的那个孩童,他满脸迷茫,他不知所措,他渴望被爱却无法主动踏出那一步,只能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窥视着那些发着光的人。
如果没有遇见季三青,我或许会愿意给予他一份虚假的温暖,他可能会做出一些改变,又或者会愈加封闭自我。
但世上没有如果。
“不必想了,他没什么想对你说的。”
我撕裂他自我欺骗的假象,将残忍的真相摆在他的眼前。
季清贺倒退了几步,可身后不过是另一间牢房,他无处可退。
很多年以前,我为了权势背叛了他,那是我的罪孽,所以他可以退回到母亲的怀抱。但这次的结果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他为了他已经死去的母亲背叛了所有活着的家人,直到事情无可转圜之时才隐隐产生懊悔之感。
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已经与恶鬼定了约,只能向着深渊前行,踏入滔天的血海和无边的罪业之中。